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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昧笑笑:「嗯,你是不認得。」
曲大有些摸不著頭腦。
昭昧又說:「下一個。」
又有人帶上什麼, 走到所有人前方,「噗通」一聲, 重重地砸在地上。
昭昧道:「這個你該認得了。」
曲大想也不想:「我不認——」
話到一半,他控制不住地震驚。
這人他認得!那個他母親埋伏在曲二軍隊中的細作!他還沒死!
很快,他又為自己這短促的停頓感到懊惱,立刻更大聲地說:「不認得!」
「你的反應可不像。」昭昧說:「他的反應也不像。」
「大郎!」細作驚惶地喊。
曲大冷笑:「公主這是要做什麼,有什麼罪名要栽到我的頭上嗎?他們自然是認得我的,畢竟我是父親的長子,可我並不認得他們。」
曲二踢了細作一腳,道:「你來說說,你是怎麼認得我大兄的。」
細作一哆嗦,麻利地說:「我是大郎埋伏在您軍中的細作,本來一直都沒什麼事情的,就是之前那次,打淮北城的那次,大郎突然見我,說有件事情要我去做。他畢竟是大郎啊!我哪裡敢推辭?就,就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曲二問:「他吩咐你去做什麼?」
細作瞄曲大一眼,又瞄曲二一眼,結結巴巴地說:「他要我,要我聯繫山匪——」
「他信口雌黃!」曲大粗暴地打斷他。
細作嚇得向旁邊挪了挪。
曲二道:「他還沒說出什麼呢,大兄倒好像什麼都知道了啊。」
曲大自悔性急,辯解道:「難不成他還能說什麼好話嗎!」
「說不定呢。」曲二淡淡一句,又向細作:「你繼續。」
「要我聯繫山匪,讓他們攻擊河圖娘子帶領的軍隊,說隊伍里有一個伍長,是嚮導,拿著地圖,要山匪們把這個嚮導抓走……」
曲大又喊:「一派胡言——唔!」
昭昧使個眼色,鉞星就拿襪子把他的嘴堵上了。曲大眼睛一翻白,差點厥過去。
昭昧抽了抽鼻子,也不著痕跡地往旁邊讓了讓。
曲二嘴角也掠過淺笑,又道:「是否是胡言亂語,一問便知。當日攻打淮北城,大兄你本不在行伍之列,然而我曾探問守門小吏,卻得知你曾離城許久不歸,時間恰在進軍淮北城前後。這總該不假。」
曲大被堵住了嘴,仍堅持不懈地哼著,用眼神飛著,任誰都能明白他的意思:「假的,都是假的!」
可當一方缺席了這場對峙,那麼,這場對峙的結果便已註定。
將領們交頭接耳,過了半晌,有人問:「所以,公主是要為河圖她們討回公道嗎?可她們畢竟活下來——」
「不!」昭昧斷然道:「不為她們,為我!」
將領們剛剛平復的心情又起伏起來,驚愕道:「為您?您又怎樣了?」
昭昧一腳踩上最初扔在地上的那具屍體,道:「此人,曾刺殺於我。」
眾人大驚失色。
曲大也終於明白這一場局是為何而設,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他劇烈掙紮起來,再顧不得襪子臭氣熏天,拼命用舌頭去頂。
昭昧道:「曲刺史帶兵前往揚州城時,我在日居遭到了此人的刺殺。若非有高人保護,此時恐怕已一命嗚呼!我貴為公主,如今竟有人膽敢對我動手。」
「這分明是,」昭昧語氣憤然而擲地有聲:「大逆不道的死罪!」
滿室皆靜。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誰也不敢說話。過了半晌,才有人問:「公主,您的意思是,這是大郎所為?」
「顯然,他與我有仇。河圖是我的人,又為邢州效力,而他身為邢州刺史的長子,一不顧邢州的利益,二不顧我的顏面,竟膽敢謀害我的人馬。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有殺我之心嗎?」昭昧銳利的目光掃過每個人,有的人張口欲言,又被昭昧截斷:「還是說,你們以為,這邢州城內,還有我的敵人?」
誰也不敢承認此言。
只是,他們心底多少泛著疑惑。實在是,謀殺河圖與謀殺公主,完全是兩種厲害,直接由前推後,對曲大未免不公,但再一細想,曲大實在是很有理由忌恨公主。
遠了說,他們還記得當初公主剛剛來到,曲大是怎樣一個咬牙切齒的態度。近了說,曲准即將和公主成婚,此舉明顯影響頗大,曲大不能左右父親,便只能拿公主開刀。
邏輯完美——但也只是推測。
整個事件最大的漏洞就是,沒有直接證據。
可沒人再表示質疑。無她,因為曲二站在昭昧身邊。
能夠在曲准麾下坐到這個地位,亦不是無腦之輩,他們面面相覷,本想發言的,此刻也都噤聲,表現出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曲大越發著急,掙扎得堪稱瘋狂。
突然,襪子掉了出來!
「你殺了我父親——」
「噗。」
人頭落地。
昭昧沒容他說完,利刃已經出鞘,如以往千百次那般,熟練得不需要去看,就已經順滑地砍入骨節,送下他骨碌碌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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