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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姬摸一把嬴政臉,「看看你為錢發愁的樣子,我怎麼那麼開心呢?」
嬴政的臉瞬間垮下來,當娘的是不是太狠心?看到他發愁反而開心。
「母親。」再被趙姬扎心,嬴政現在能求救的也只有趙姬。
「你怎麼不去求你父親?」趙姬明知故問。
「母親當初說過的,錢我得自己掙,倘若我做不到,不要想著練兵的事。當初母親不許我找大王幫忙,如今肯定也不會願意我求救父親。母親想讓我知道養人不易,我也想讓自己牢記這份不易,將來才會永遠不會忘記。求母親給我法子也是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更能掙錢的法子。再說了,母親給的辦法,我要不是有本事,也不可能掙得到。」直接從別人手中拿錢和別人給他辦法,讓他掙錢養自己的人還是有區別的。嬴政知道趙姬要他守的是哪一種底線。
趙姬是擔心嬴政凡事習慣了伸手,到最後養成事事依靠別人,從不動腦的性子。因此才會從一開始即要求嬴政絕對不能從別人那拿錢養兵。
好在嬴政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趙姬用心良苦。
「你知道兩者之間的差別很好。我再教你一個法子吧。你知道其實七國之間雖然相互防備,但其實生意皆有往來,都是暗地裡來的。」趙姬冒出這句話,嬴政第一反應是看向趙姬,「母親是讓我徹查暗地裡做生意的秦人嗎?」
三年
話一出口嬴政又覺得不對了, 真要是做這樣的事也不該由嬴政來,嬴政只是一個公子而已,並沒有那麼大的權利。
況且, 膽敢私下和六國有生意往來的人,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小,得罪這樣的勢力對於嬴政來說, 不是嬴政一個需要裝著荒唐又無用的人現在該做的事。
「想什麼呢?讓你去查,你如今只管做你的荒唐公子, 凡事少摻和。趁著這幾年有你父親在,該玩你就玩,該鬧你就鬧。」趙姬叮囑嬴政一句。
本來嬴政的心已經懸起來了,結果在聽到趙姬這句話後,本能的反問:「母親的意思是父親只有幾年的時間。」
趙姬一頓,沒有想到嬴政的反應如此之快, 從來沒有主動告訴過嬴政所有人的生死的趙姬,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這一刻, 她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回答。
「母親。」嬴政喚一聲等著趙姬的回答。
「你可以好好的陪陪他。」趙姬沒有給出具體的時間,但告訴嬴政他接下來可以做好的事情。
嬴政沉默了,過了很久才問:「沒有辦法改變嗎?」
這一次輪到趙姬沒有說話,如果可以改變,趙姬又怎麼會不去改變?嬴稷的死明顯讓趙姬意識到有些事情縱然她想去改變,也沒有辦法改變。
「具體還有多少年?」趙姬的沉默給了嬴政答案。嬴政握緊拳頭追問。
「三年。」趙姬面對嬴政的追問, 只能給他具體的時間。
這一刻的嬴政目眥欲裂, 難以置信的喃語道:「怎麼可能?」
他並不願意相信子楚只有短短三年的時間。如今的子楚只不過才三十出頭。這樣的年紀英年早逝對秦國而言是何等的損失。
嬴政因為子楚當初在趙國把他們母子丟下,所以對子楚生出了怨恨, 但他也從未想過子楚會這樣年輕的沒了。
「我告訴過你,知道別人的生死並不是一件好事。」從一開始, 趙姬並不願意告訴嬴政誰在何種情況下會死去,就是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看著身邊的人死去,卻無能改變的無力。
「只有三年的時間,我怎麼還能繼續荒唐?」嬴政的腦子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最後堅定無比的沖趙姬道:「要對付魏國,對付其他的五國,我們有很多辦法。我難道不應該抓緊時間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嗎?我不怕他們要對付我,只要他們有這個本事要我的命,他們只管取了去。你們的初衷是要保護我,可是我相信大王從前並不知道祖父和父親的時間只有這麼短。」
說著話嬴政要往外衝去,卻被趙姬抓住。
「你是當我不存在嗎?你以為大王當初是把希望寄托在你祖父還是你父親的身上?」從始至終嬴稷指望的人都是趙姬。趙姬才是嬴政最堅強的後盾,才是嬴政可以慢慢成長,甚至可以體會人生的每一個經歷的根本所在。
嬴政倔強的依然要往外跑,「無論是祖父還是父親,都心繫大秦,他們都希望大秦可以更好。我難道還要繼續裝著荒唐讓父親不安嗎?」
「你該知道你父親最擔心的是你的這條小命。鋒芒太露,萬一要是六國傾盡所有的精力要取你的性命,那個時候我們該怎麼辦?秦國不是沒有辦法保護你的周全,只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們想要看到你的能力,但也並不希望你成為眾矢之的。而且我們都有同樣的一份心思,想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讓你像一個孩子一樣去體驗你的人生。一旦將來他們都不在了,大秦的江山都要落到你的肩上,到那個時候,你再也不能肆意妄為。與其讓你以後每一天每一刻都想著任性一回,我們寧願在你年幼的時候,讓你隨你自己心意的去過一過你想過的日子。孩子們會犯的錯誤你都可以去犯。」趙姬當初和嬴稷達成的共識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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