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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落下，有人想要破口大罵，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們能罵嗎？
嬴政並沒有讓他們摒棄於他們的國，但是嬴政說的也是事實。在秦國之內，秦國百姓學習的本來就是秦國的文字，他國的文字秦國的人看不懂不對嗎？
而作為秦國的人，在秦國的境內讓他們雕刻他國的文字，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秦國的臉往哪擱。
一時之間想要罵嬴政的人，突然又發現根本沒辦法罵。
嬴政也沒有讓他們先做，然後再提要求，而是打從一開始請他們進來就已經說明了操作流程。如果他們的思想並不希望流傳下去，那他們想用什麼樣的文字記載他們的思想，都是他們的選擇，嬴政或者是秦國都不會強迫他們。
可是如果他們希望藉助秦國，而把自己的思想流傳下去，那麼就只能選擇用秦國的文字。
因為出錢出力，為他們謀劃的是秦國，秦國有權利提出這個要求。
「匯賢樓夠大，諸位可以自行安排，秦不會幹涉諸位。」大方向掌握了就行，細節方面他們想寫啥隨便他們寫。嬴政此番前來的目的算是已然達到，是以，嬴政準備走了。
但是嬴政也注意到，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
「秦國不會強迫諸位，諸位可以來去自如。」是以嬴政再一次回頭表露秦國的態度。
這時候的諸子百家其實更樂意秦國強迫他們。
六國的文字各不相同，不能說大家都懂得秦國的文字，但是用秦國的文字記錄他們的思想，怎麼聽著都讓他們覺得不得勁。
一種難以言喻的憋屈感，充斥了大部分人的心理。
然而秦國的要求並不算出格，甚至可以說是理所當然。他們若是想就嬴政提出，以秦國文字記錄他們的思想，秦國才會為他們刻碑攻擊秦國，道秦國的不是。不可以。刻碑的都是秦國的人，而且都是些尋常的百姓，秦國的百姓只認得秦國的文字，有問題？
倒不是沒有人想說，或許他們可以教教秦國人，學學他們國家的文字。然而這種事情難道秦國會允許嗎？真以為秦國傻？
等嬴政一走，一群人聚在一塊交頭接耳，無非是在考慮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抗議。
可是嬴政也放了話，他們要走要留隨便他們。
早在昨天嬴政就已經跟他們說過，想要留在秦國必須守秦國的規矩，這句話會一直作數。
但凡他們敢想出歪點子損及於秦國，只怕秦國也不會容得下他們。
所以現在他們該考慮的是，他們到底還要不要留下？
倒是有人豁達的很。來秦國這一趟，眾人想要達到的目的都有什麼？
傳播自己的思想，保留自己的思想，能夠為後世所知，算是他們最最迫切要達到的目標。如果連這一點他們都忘記了，不如趁早離開秦國吧。
看到動手著書的人，其他還憤憤不平的人指著對方竊竊私語，無非是在說他們沒有半點骨氣。
骨氣這兩個字聽起來不是很可笑嗎？
他們吃著秦國的，用著秦國的，那個時候他們怎麼不說要有骨氣。如今秦國讓他們用秦國的文字記錄他們的思想，他們反而想起骨氣？
誰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誰心知肚明。
反正有人動手，也會有人堅持著或者思量，該尋個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解決這個困境。
呂不韋作為負責人，聽完嬴政的話後，沒有忘記追隨嬴政一道離開，同時也指出問題所在，「公子如此強勢，只怕他們會生出不滿。」
「那又如何？從他們踏進秦國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應該知道秦國不會一味的付出。」秦國有所圖，所以才會最先付出，等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秦國獲得比付出更多的利益。
「不要刻意去為難他們。要留要走隨便他們，但是紙筆墨硯絕不許他們任何一個人拿出去，一旦發現，捉個人贓並獲即可，不必鬧大。秦國要籠絡天下人心，所以不要做出任何違背此事的事兒。」嬴政叮囑呂不韋一聲，將底線擺出來。呂不韋鄭重道：「公子放心。」
人才
要是他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呂不韋也沒有資格活到現在。
只是的確有太多的人想要破壞嬴政立下的規矩。
不錯，嬴政說了，想要秦國為他們立碑, 必須得他們書寫秦國的文字，交給秦國的人來做。比起立不立碑，他們更想將自己的思想用這一張張白紙書寫下來。
剛開始字寫下來還是比較丑的, 慢慢的他們終於找到了規律，字才越寫越好。
比起他們努力費勁的刻字, 當然還是書寫更順暢，也更輕便。
寫字的時候，他們內心是對秦國充滿感激的，感激秦國能夠將紙筆墨硯弄出來，讓他們有更好的保存文字的辦法。
當然也有不少人假裝自己是有本事的人，實則卻是無能之輩, 裝模作樣的混進來, 實則是想打聽消息, 順便也偷取紙筆墨硯。得了嬴政吩咐的呂不韋並沒有把事情鬧大，只是在人離開了匯賢閣之後，直接抓了個人贓並獲，紙筆墨硯從人的身上一搜出來，對方就算有十張嘴，也不可能解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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