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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是陸小鳳,如今的情勢之下,無論任何人都一樣,敢要霍休的命,就等於是要與天下人為敵了。

  又有哪一個高手敢說自己不懼與天下英雄為敵?

  陸小鳳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要怎麼解決。

  正因為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所以才會日夜兼程風塵僕僕地趕回來。

  結果城中的情況卻是大出他的預料之外。

  一切如常。

  如今外頭亂成一鍋粥、到處打得頭破血流的情況下,「一切如常」這四個字已經極為難得了。

  花滿樓、老實和尚都是不會說謊的人。

  他們都說是因為楚藍。

  陸小鳳也不得不相信只能是因為她了,於是他就更加好奇。

  若他這妹妹真是智謀過人、武功也能排在當今天下前列當中,那他豈不等於是天上掉餡餅正好塞進他的嘴巴里?

  陸小鳳何德何能?

  他洗完澡換過衣服之後,隨便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又直接拿走了花滿樓特意為他準備的好酒,一邊往嘴裡倒、一邊在花滿樓、薛冰、金九齡等人的陪同下一起不緊不慢地去往月亮灣碼頭。

  陸小鳳為了趕路,一路上硬生生沒有理會腹中酒蟲的作怪,一直到此刻進城後見到了花滿樓等人,安心下來。

  終於可以吃飽飯、喝著酒,紅顏知己也在身旁,勉強恢復了以往的快活日子。

  陸小鳳一仰頭,又是一杯酒倒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恰好聽到旁邊一個大聲說道:「要打去月亮灣碼頭打!那兒有好些武林人士做見證。你們在這大街上打,打贏了也沒人看見,那不是白搭?」

  陸小鳳一偏頭,就看見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路人正對著兩個氣勢洶洶、手已經放在各自的武器上蓄勢待發的江湖中人。

  他們一聽這普通人的話,想了想,還真收起了武器齊聲道:「月亮灣碼頭在何處?」

  那路人給他們指了路,還格外熱心地領著他們往前走了一段。

  陸小鳳喃喃道:「月亮灣碼頭有人做見證?」

  花滿樓道:「楚藍抽不開身在我那小樓里等你回來,因此特意叫我替她跟你說,她要與你打個賭。」

  陸小鳳奇道:「打賭?打什麼賭?」

  花滿樓微微笑著說道:「她賭你在月亮灣碼頭半個時辰內,撈的魚一定沒有司空摘星多。」

  陸小鳳怪叫道:「司空摘星也在?他人呢?楚藍為什麼會認得司空摘星、又為什麼要賭他能贏我?到底誰才是她哥哥?」

  花滿樓的笑容加深,語調里也帶著深深的笑意說道:「她說正因為你是她哥哥,才更要避嫌,賭司空摘星勝。司空摘星此時正在月亮灣碼頭。」

  至於留下司空摘星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楚藍跟他說了,這次與陸小鳳打賭他百分百能贏,贏了之後他們兩個一人給陸小鳳提一個要求。

  他叫陸小鳳去挖六七百條蚯蚓,楚藍叫他來碼頭上扛麻袋,兩全其美。

  司空摘星沒有考慮太久就答應了——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最近月亮灣碼頭是江湖中最出名的地方。

  江湖中最大的熱鬧就在這裡。

  司空摘星最近沒有接什麼活干,正好也可以在這兒湊湊熱鬧,還能與陸小鳳打賭,還是一場必贏的賭局,他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陸小鳳道:「我和司空摘星比翻跟頭,我們誰也沒有必贏的把握,他是偷王之王又不是漁夫,為什麼會覺得比撈魚能贏過我?莫非他現在正在碼頭上做撒網撈魚的漁夫麼?」

  「他沒有做漁夫,這些日子也只勉強學會了如何撒網收網。」

  花滿樓說完,又道:「這一點我和老實和尚都能夠作證。你要不要打這個賭?你若輸了,他們會叫你做一件事,相反,你贏了就可以向他們二人分別提一個要求。」

  陸小鳳立刻笑道:「輸了只輸我一個人,贏了卻是贏兩個,我為什麼不賭?」

  花滿樓道:「老實和尚、金九齡、我們全都是見證人?」

  「可以!」

  陸小鳳答應得十分豪爽,連一旁的薛冰神色有些古怪都沒有察覺到。

  因此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場的所有人眼中,這是一場他必輸的賭局。

  很快到了月亮灣碼頭,陸小鳳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甲板上「卸貨」的楚藍——她為了掙錢可謂十分努力。

  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阻止她運貨。

  其次就是碼頭右側那兩個長長的隊伍。

  其中一支隊伍的最前方有一張桌子,一個左臉帶疤的老頭兒坐在桌後,那些排隊的人正在一個一個到他面前說些什麼,他微微低著頭筆下寫得飛快。

  寫完就叫那人簽字畫押,然後輪到下一個。

  另一支隊伍更加奇怪。

  隊伍最前頭的人沉腰坐馬,正在拼盡全力嘗試拔出插/入地底、地面上只留了一寸劍身的劍柄。

  最前頭那人拼盡全力,臉漲得通紅,劍卻紋絲不動。

  他試了好幾次,搖著頭沮喪地離開了隊伍,輪到排在他後面的那人去嘗試拔劍。

  陸小鳳道:「這是什麼意思?」

  花滿樓道:「這就是你妹妹的奇招之一了。她管這個叫做資格賽,只有可以將劍拔出一寸以上的人,才可以參與下月十四號月亮灣碼頭的比斗。拔不動劍的自然沒有登船比斗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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