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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為了這件事,他們又怎麼會到這裡來、莫名其妙地開始在碼頭做苦力搬麻袋。
天知道在場的人從出生就從來沒有做過這麼久的苦力。
就連老實和尚都沒有。
他叫老實和尚,既然是和尚,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隨處化緣,至少不需要做苦力掙錢吃飯。
既然他們每個人都逃不過、要為了陸小鳳未來的房子出人出力,陸小鳳本人卻什麼都不用干,這難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公平麼?
畢竟霍休已經藏得無影無蹤——
他們這些人、再加上陸小鳳的人脈,這段時間幾乎可以說是已經將整個江湖掘地三尺了,卻還是沒有找到霍休的任何蹤跡。
誰也不能保證,陸小鳳要花多長時間能夠找到他。
若是一直找不到,他難道就一直不回來、不為自己未來的房子出力麼?
這顯然不行——至少在場的人不同意。
他們雖然都是陸小鳳的朋友,卻是第一次見楚藍,並且都是一見面就輸給了她。
若是贏了也就算了,輸了的一方,再主動開口說要跟楚藍交朋友,似乎就有些厚顏無恥了。
既然不算朋友,輸了的人聽贏了的人的話,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更何況,楚藍只是叫他們去碼頭搬麻袋,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
只因她自己也每天都準時出現在碼頭上搬麻袋,而且每一天都比他們搬運得要多。
就算誰想說楚藍是在折辱他們,見她搬得比他們還多,自然也就說不出口了。
沒有藉口,就只能老老實實跟著一起做苦力。
而他們今日既然相約一起來找花滿樓,很顯然是覺得已經做夠了、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無論找得到找不到,至少也是時候該回來一趟交代一聲了。他如今是有妹子的人,總不回來,他妹子肯定會擔心吧。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你說得對。」
「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妹子自然也會擔心哥哥,這本就是世上最有道理的話。」
花滿樓又咳嗽了一聲,唇邊的笑意十分明顯,說道:「那你們傳信給陸小鳳叫他儘快趕回來不就是了?為什麼還要找我?」
金九齡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傳信?」
「既然已經給他傳了信,那就更不用找我了。」
金九齡搖頭道:「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夠說動楚藍,讓她也給陸小鳳傳這麼一封信。你們是朋友。不是嗎?」
花滿樓道:「我似乎沒有拒絕你們的理由。」
幾人全都面露喜色,聲音里也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意。
「那就再好不過!」
花滿樓又道:「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什麼?」
「請說!」
花滿樓笑道:「楚藍和我的信,昨日傍晚已經傳了出去。」
幾人更是大喜過望。
「真的?」
「這就太好了!」
「陸小鳳收到了我們所有人的信,不管是不是找到了霍休,總該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
「不錯。」
傳了信的所有人都覺得,楚藍是陸小鳳的妹妹,又有必勝霍休的十足把握,既然她也傳了信,那麼陸小鳳收到信就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才對。
只有楚藍本人不這麼覺得。
雖然她也挺想叫陸小鳳快點回來、盼著他回來跟大伙兒一起熱熱鬧鬧地在碼頭搬運貨物的心情與其他人一樣。
但她可沒有陸小鳳收到消息就會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的信心。
花滿樓答應的是,等陸小鳳回來,會跟她配合,叫他乖乖去碼頭上扛麻袋,而不是保證他會以最快速度回來。
而此時,眾人翹首以盼的陸小鳳在何處?
他的確收到了一封又一封的傳信,也收到了許多老朋友替人傳到的口信叫他回去。
陸小鳳也已經動身了。
但他當時已經趕到了南邊——他好不容易查到,南邊最大的羊城裡有霍休最掙錢的一處產業。
雖然滿江湖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霍休的半點消息,這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從來沒有在人世上出現過一樣。
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孤寡老人。
作為天下首富,他的產業自然也是遍布全天下。
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人可以消失,他的產業總不能也跟著一起消失吧?
他在羊城最掙錢的那一處產業,說是日進斗金也一點兒都不誇張。
這麼多錢,難道全都存在錢莊裡嗎?
總是要花用、要交給霍休本人的。
若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有資格動用這些錢、決定這些錢的去處,那麼這首富到底是誰呢?
陸小鳳覺得這個問題一點兒也不難想到。
他耽擱了這麼久,滿江湖沒有人想到這個問題,主要也是因為霍休的產業實在太多。
就算每一處都有人去查看、留心能不能找到霍休,這也絕非一時半刻能夠做到的事情。
因為誰也不知道霍休會在哪一處產業出現。
就算到了那一處,在如今滿江湖找人的情況下,他也絕不會大剌剌地露面。不管他會出現在哪裡,都一定是要當地的人留心才能夠察覺到的。
既然他的產業全都在掙錢,那要在這遍布天下的眾多產業里找到他的人,其實難度也與大海撈針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