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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時阿青根本不知道自己練的是精妙絕倫的劍法。
這會兒情況不一樣了。
楚藍又不是死腦筋的人,反手將勝邪劍拋在了阿飛手中。
他抬手接住。
楚藍又是昨晚那樣,左手以柳條做了一個起劍式。
阿飛那日被那個叫姜大力的樵夫領著,也在人群當中親眼見過楚藍的劍法。
他膽子大得很,握緊勝邪劍就沖了上去。
用的正是昨晚楚藍第一次翻手打掉小房手中竹枝的那一招。
楚藍單手負在身後,站在原地不動,等阿飛靠近,手中柳條斜刺而出,直奔阿飛右手腕。
她出手奇快無比,斜刺的動作更是凌厲,後發先至。
哐啷一聲,勝邪劍毫不意外地落在了地上。
一會兒後阿飛力竭,勝邪劍握在手裡根本舉不起來了。
小房道:「該輪到我了。」
如此一直到中午。
東方聞仇人還沒有上門來的跡象。
東方聞派了下人來邀請楚藍幾人一起吃飯。
楚藍知道他的擔憂,因此很好說話,下人一來傳話她就乾脆利落地答應了。
這一上午她除了練劍,就是陪著阿飛和小房練劍,時不時還能空出時間來指點指點小樓,靠一靠她的內功心法背誦進度。
小樓不提,阿飛和小房你沒力氣了輪到我、我沒勁兒了就換你,兩個小孩兒不知不覺好像又槓上了。
不過這會兒沒有動手,而是只以練劍暗暗較勁。
兩個人昨晚打出來的烏青都還掛在臉上,沒有再動手,楚藍也就只當沒看見。
阿飛吃飯老實得很,埋頭猛往嘴巴里塞飯菜,塞得嘴巴里滿滿的開始咀嚼、咽下去、然後再下一口,如此循環。
看他吃飯會覺得很香,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林詩音和黃婆婆一邊吃飯,一邊互相使眼色讓對方看小房。
為了跟阿飛較勁,他好像連挑食都顧不上了,黃婆婆給他夾的不愛吃的菜他也塞進了嘴巴里猛嚼。
兩個人較著勁兒還要吃第三碗。
比林詩音和黃婆婆吃得都多。
第三碗被楚藍給攔下來了,含笑說道:「這局你們打平,明日再比。」
兩個小孩兒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一觸即分,齊刷刷地放下了碗筷。
與他們截然不同的就是東方聞一家子了。
眼看著這就是他那帖子上的最後期限,半天都過去了,那人還不見蹤影。
東方聞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
他不可能叫楚藍一直留在城主府里。
今日過後她若是提出要走,他根本沒有理由阻攔。
要是他那仇人不講究什麼江湖規矩,堅持要只等著楚藍離開後再來找他的麻煩,他們一家不就要遭殃了麼?
他壽宴上楚藍出了那麼大的風頭。
隨後留在城主府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現在再想隱瞞楚藍在城主府的消息眼見是不可能的了。
那人肯定也知道了,只怕對楚藍的實力也有所耳聞。
「楚女俠你看這可怎麼辦?」
楚藍見東方聞一張臉恐懼得都有些發青了,整個人焦躁不安。
他怎麼說也是一城之主,還做了這麼多年的城主。
這膽小怕事的樣子著實有點奇怪。
「東方城主,你那仇人比你小很多歲麼?」
東方聞一怔,說道:「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們二人結仇時他還很年輕?」
兩人歲數相差很大,但對方卻已經有能力跟東方聞結仇下死仇,只能說明對方天資不凡,這麼多年不見,武功進步得只會比東方聞更快而不會比他更差。
否則東方聞不至於怕成這個樣子。
不顧臉面開口向她求助,她已經答應幫忙,他還能害怕得食不下咽。
他們到底是如何結下的冤讎,對方到底有多厲害?
原先楚藍想著這是東方聞的私事,她也沒打算跟東方聞深交,既然他沒有主動提起,她自然不好多問。
這時見了東方聞這坐立不安的模樣,她倒有幾分好奇了。
聞言,東方聞遲疑了片刻,然後才點頭說道:「他的確比我小了足足十歲。」
他苦笑道:「當年許多人都誇過他武學天賦出眾,非同一般。」
這等於是間接承認了楚藍的猜想。
但他還是沒有說起他們是為什麼結的仇。
這就是有意不提了,楚藍也沒有追著不放,而是說道:「那你對那人的性子很了解麼?」
東方聞又是一呆。
「我以為他既然下了戰書,就一定會按照約定時間內上門來。若你認識的那人是個陰險狡詐的性子,慣常愛耍陰謀詭計,那倒是有可能不會按照規矩來。」
東方聞面上又露出猶豫的神色,片刻後選擇說出了實話:「我以前認識的那人是講規矩的,只是多年不見,不知道他是不是變了。」
楚藍點點頭說道:「既然你不確定變了,就還是按照他以往行事作風來,多半會在自己寫明的時限內上門是吧?」
「……是。」
「那東方城主不必過慮,耐心等著就是。」
東方聞勉強笑了笑,說道:「楚女俠說的對。」
嘴上是這麼說的,他卻還是連聲叫下人給上一些點心、瓜果來,還特意說要請楚藍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