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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藍也拒絕不了。
只能含淚給自己加課。
妥協了一次,後面自然而然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天知道她在桃花島上的生活有多忙碌!
今日她就要跟著馮蘅學琴了。
楚藍也沒搞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學這個,反正馮蘅給她做了一桌的江南口味的好菜,吃得樂陶陶的時候,她隨口一提,楚藍稀里胡塗地就答應了。
她又不好意思反悔說自己不幹了。
只能含淚學琴。
楚藍深深認為,現在在桃花島眾人的眼中,她大概除了武功還過得去之外別無所長。
她也從不掩飾這一點。
除了一手字寫的跟才開蒙的幼童差不多之外,琴棋書畫她樣樣都不擅長。
因此馮蘅教她學琴時,先彈了一曲江南女子們唱愛唱的《採蓮曲》給楚藍聽,又問起她生平最愛聽什麼曲子。
別說,楚藍還真有一首百聽不厭的曲子。
她穿的就是武俠世界,更加不可能忘了這首曲子了。
最妙的是,黃沾先生譜寫的這首《滄海一聲笑》時只用了我國古代的「宮商角征羽」五個音階,楚藍這會兒唱出來也一點兒不違和。
她雖然什麼樂器都不會,但嘴巴哼唱兩句還是會的。
《滄海一聲笑》曲子極其簡單,歌詞也不長,楚藍反覆聽得多了,即便相隔多年,此時照樣記得一清二楚。
她只哼唱了兩句,馮蘅便「咦」了一聲。
古今音樂是有許多共通之處的,否則《十面埋伏》《將軍令》等古曲不會流傳千年經久不衰。
好的音樂,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缺少知音欣賞。
馮蘅坐在桌案前,纖纖玉指輕輕放在面前的瑤琴之上觸著琴弦,微微側過頭傾聽楚藍唱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樂曲。
二人此時在精舍右側高處的一座亭子裡,海風徐徐,日光融融,一身薄衫的馮蘅肌膚勝雪,在暖陽照耀下近乎透明,綠鬢如雲,佳人如夢,她的目光清亮而又專注。
楚藍唱到第二段時,馮蘅指下琴音裊裊傳出,已經能夠跟上她唱的曲子了。
楚藍從頭唱第二遍時,不僅能聽到明淨渾厚的琴聲,還能聽見古樸大氣的簫聲自不遠處傳來,吹奏的也正是楚藍哼唱的《滄海一聲笑》。
楚藍索性慢慢閉上了嘴巴,不再獻醜了。
琴簫合奏,二人默契猶如伯牙子期,心照神交,意氣相合。
這首《滄海一聲笑》給二人合奏得瀟灑飄逸,悠然自得。
楚藍竟然從他們夫妻二人合奏的一曲中……用現代的話說就是磕到了糖。
這首曲子不光是馮蘅嫣然誇獎好聽,黃藥師也十分喜愛。
很快便教的他幾個徒弟都學會了。
又過了沒多久,連黎生等人也都會跟著哼唱了,楚藍聽說也在學著用樂器演奏。
就在這時,段皇爺一行人由丐幫的人陪同著到了桃花島上來。
聽楚藍說需要他翻譯《九陰真經》當中最要緊的梵文總綱一事,這位性情寬和的前輩欣然同意,只用了大概半日不到的時間,就將梵文全部翻譯完畢了。
梵文翻譯成漢字後字數並不多,很快就又抄錄出第二、第三份來。
楚藍直接將整理完整的一部《九陰真經》上下冊連同段智興翻譯出來的那一篇一起,送給了他。
「勞煩您千里迢迢跑這一趟了,正好當面把經書給了您,也免得我們再往大理跑一趟。」
段智興再是平和的性子,總也是個習武之人,習武之人一見武學寶典總是難免心動。
他問道:「楚女俠你果真要把這經書抄錄了給我們人人一份麼?」
楚藍點頭說道:「您不用客氣,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對,在燕京城樓上我不就說過了麼。武學典籍既然由前輩高人寫了出來,那自然就是給人學的,否則他自己心領神會就是了,寫出來幹什麼?」
她一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此時說起來也是半點不帶猶豫。
「再說,很多時候武學也都是有門坎的,就像是我的越女劍法,我很願意教給有意修煉的習武之人,可有的人天資有限實難領會一招半式。我以為《九陰真經》也是一樣。傳不傳出去其實沒有什麼要緊,可能一千個人看了也不一定能有一個人學會上面的高深武功。」
楚藍還拿馮默風舉例說道:「就像是默風,他如今要學我黃大哥自創的桃花島絕學,還要跟我學越女劍法,《九陰真經》他就不打算練了,說是貪多嚼不爛。我想放在江湖上許多武林同道當中也是一樣的道理,許多人連師門傳下來的武功尚且不能融會貫通,學到十成十,《九陰真經》就算給這樣的人看過又如何?」
至高水平的武功秘籍,世上大多數人就算看得倒背如流,也很難學會。
否則中原武學又怎會一代一代式微?
段智興點頭說道:「不錯,是這個道理。」
他微微一笑雙手接過了楚藍遞出來的經書,說道:「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
段智興這一份送了出去,黃藥師自然也以最快速度拿到了翻譯過的全本《九陰真經》。
楚藍便要出門去親手把剩下的送出去。
她第一個要去的就是終南山。
《射鵰》原著的時間線里,這會兒王重陽已經沒多少時間了,楚藍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想再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