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何況此時他們是幾百人對楚藍一個。

  一旦有人從心理上潰敗,開了頭,後面跟著也就一瀉千里了。

  這些能為了功名利祿為金人朝廷招攬、聽人驅使的,原也算不上什麼硬骨頭,有個人還在他們前面軟了膝蓋,直接給一個做他閨女都嫌小的小姑娘跪下了。

  其他人連面子上也勉強說得過去了——

  我雖然也向人認輸低頭了,那也比秦門無形腿秦元浩好得多啊,至少我沒跪下。

  他們都老老實實收了兵刃不再試圖反抗,楚藍也不愛看人下跪,她點頭語氣很平靜地讓跪在地上那人起來。

  然後將面前的六人與丐幫弟子給她提供的消息中的人一一對照進行辨認。

  飯鋪本就不大,此時七個人站在一起,距離極近,楚藍才將面前的人與消息中的人對應出三個,正在分辨第四個——

  那個招風耳、腿法又快又猛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突然暴起,一手插向楚藍雙眼,同時雙腿踢她下盤,腿尚未至,勁風已到,可見腿上功夫確然了得。

  要說偷襲的是是當初淅川城中遭人其辱的歌女,那楚藍或許可能毫無防備之下著了道。但眼前這些人麼,片刻之前尚在計劃著要取她項上人頭,只是力有不逮,這才不得不聽憑她處置。

  這些人當中多數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手上沒沾過一兩條人命的都顯得稀奇。

  身處這些惡人當中,她怎麼可能真正放心?

  內力運轉就沒有一刻停下來的時候。

  她體內真氣鼓盪,那人腿踢上去猶如踢在硬邦邦的鐵板上,他雙腿去勢極猛,這一下當場撞得他雙腿骨頭齊齊折斷,痛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人倒也乾脆,見偷襲不成,反手便是一掌拍在自己天靈蓋上,哼也不哼一聲仰頭倒下,人便沒了聲息。

  楚藍一眼掃向屋中五人,只見除了最早叫她走的那名道士打扮的人,其餘四人都是冷汗津津,神情驚懼不已。

  楚藍這時已經理清了他們誰是誰,於是目視那文士打扮的人說道:「狷狂書生田鳴宇是吧?五年前的八月十五,泰州城中,你趁你師兄不備背後偷襲一掌拍死了他,而後狂性大發殺了你師兄全家包括僕人在內的二十三口,後你接下了你師兄的錢財、佯作悲憤,立誓為他全家復仇,我說的沒錯吧?」

  狷狂書生汗出如漿,張口欲待辯駁,可一對上楚藍那雙黑白分明的圓眼睛,他竟說不出話來了。

  這雙眼睛乾淨得像是初出生的小娃娃一樣,讓他想到五年前那個夜晚,他孤身一人受邀去師兄家共度團圓佳節,他突生惡念一掌打死了正與妻子同飲梅子酒的師兄,當時那小娃娃仿佛也是如此眼神。

  清澈得仿佛能照見他心底生出最陰暗、最見不得人的齷齪心思,他當時只無意間與那雙眼睛對視了一眼,只覺得像是看見了三尺神明的詰責。

  他避開那眼神後,凶性大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一家全殺了。

  此時想來,他師父在他入門不過兩年就被人仇殺而死,他的一身功夫全是師兄交的,他待他亦師亦父亦兄,從沒有半點對不住他。

  他怎會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來?

  不用轉頭他都能感覺到周圍幾人詫異、鄙夷的眼神。

  便是這些同樣歸順於金人朝廷的武林同道,也看不上他這樣恩將仇報人面獸心的畜生。

  田鳴宇一時心如死灰,閉上眼睛說道:「你動手吧。」

  楚藍可不管他是不是以退為進,見他俯首認罪,她便一掌拍上去,他也跟剛才那個偷襲不成的招風耳並排躺著了。

  楚藍看向其他幾人。

  他們早就聽說過淅川城裡的事情,此時又親眼看見她抖落出田鳴宇見不得人的醜事——

  他們同是北方武林中人,與田鳴宇師兄弟二人也算相熟多年,後來又都被朝廷招攬,一起入了燕京城,多數時候同住一府,領了差事出燕京城這一路上更是同吃同住。

  他們也都只聽說五年前他師兄一家突然被殺光了,他發誓要追查真兇手刃仇人為師兄一家報仇,也算佩服田鳴宇的為人。

  直到此刻才知道他師兄一家竟然是他親手殺的。

  他瞞得夠緊的。

  他們這些朝夕相處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楚藍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四人自然也不會心存僥倖覺得自己的事瞞得住。

  有兩人暴起試圖殊死一搏,然後他們就死了。

  還有一個人也不多作辯解了,直接橫刀抹了脖子。

  只剩下那個道士打扮的人。

  他幫手眨眼間一個不剩,只剩下他一個。

  楚藍也已經把這人跟丐幫弟子告知她的消息里的人對上了。

  他道號干元道人,出自八方觀,前些年北方戰火不斷,不光是老百姓苦不堪言,佛寺道館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在八方觀里的道士們習武,總算勉強支應過來了。

  前年朝廷聽說八方觀的名聲後,派人請觀主幹元道人入朝中做官,他不肯答應,金兵立時就圍了八方觀。這人為了觀中眾人,不得不聽從金國朝廷差遣。

  因此,干元道人算是這一行人當中唯一一個手上沒有人命的。

  楚藍才進這小飯鋪時他說的那兩句話,也不全是做戲。

  楚藍也不跟他多做糾纏,只說道:「道長回去只管告訴金人朝廷,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張家一人,叫他們再派人手,只管來找我楚藍就是。」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