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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的擺爛大業,他也要體驗體驗。

  「你倆的婚期,是定在入夏那會吧?」

  紀應淮點了點頭,「對的,四月廿七,在立夏那天。」

  他牽著安立夏的手,兩人對視一眼,立夏想到真的要成婚了就有些羞澀,紅著臉垂下了頭。

  「好好好,」太醫令笑道,「到時記得給我發一封請帖來。」

  「那是自然,我與立夏,還要給您敬茶謝恩呢。」

  既是老師,又是恩人。他倆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太醫令是現世唯一可以坐高堂之位受禮的人。

  大雪悄然落下,撲簌簌地在馬車頂上積起了薄薄的一層白紗。

  太醫令上了車,隔著車窗,他對學生說:「小紀,慎終如始,則無敗事。學業與感情,皆是如此。」

  這兩個孩子吃了不少苦,如今才得以安定相守,太醫令心裡感慨萬千,希望他們未來也能一切都好。

  「信少來,但你倆可以多來。我那老宅,春天的時候花開得不比御花園的差,夏日裡老桃樹結了果,甜滋滋的賽過上百一顆的水蜜桃。你們若得閒,就帶小芸來玩玩。」

  紀應淮應下了,「一定會來的。」

  「後會有期。」太醫令朝他與立夏揮了揮手。

  老人花白的頭髮與車外飄揚的雪花共用那一抹白,他放下了帘子,透著滄桑的身影就從紀應淮的視野里消失了。

  車軲轆壓過石板路的聲音逐漸沿著御街遠去,雪越下越大,天地陷入一片寂靜,車轍印子很快就被覆蓋在了雪裡。

  ……

  小年夜當天,官員休沐,京城下了數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

  都說瑞雪兆豐年,王爺很高興。

  不,現在不能叫王爺了,得稱太子殿下。

  他們在這住習慣了,就沒搬去東宮,還是呆在了從前的五王府裡頭。

  本來說晚上讓膳房做一桌子好菜,擺個宴席,兩家一塊在膳廳聚餐。

  但前些日子紀應淮給安立夏做鴛鴦火鍋吃,明禾嘗到了味兒,他頓時就愛上了這個新奇的味道。

  京城是有涮鍋的,只是湯底大多以清湯為主,沒有紀應淮弄的三鮮菌湯那麼有滋味。

  在明禾的強烈安利下,他父王母妃也饞了,不想吃膳房做的菜了。於是,幾人在小院支起了圓桌,擺了鍋子,熱熱鬧鬧地用了這頓小年夜飯。

  這場雪連下了好幾日,外頭路上的雪落了厚厚一層。

  離真正過年還有一周不到的時間,該上朝還是得上朝。馬車走在結了冰的路上有點打滑,紀應淮只能摸黑起得更早了些,這樣路上可以走慢點,安全。

  年前太醫署沒多少事,和忙得快起飛的掖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紀應淮路過時,正巧遇到龐公公捧著一摞冊子出來,便和他行禮打了聲招呼。

  龐公公提醒了他,紀應淮心裡很是感謝。

  「紀太醫,近來可好?」龐公公笑眯眯地問。

  紀應淮道:「多謝公公關心,一切都好。」

  「不錯不錯,」龐公公和他扯了兩句閒話後,突然嘆了口氣,似是隨意提起般,道,「聖上似乎遇到了煩心事,太醫署可能近期要得聖旨傳召了。」

  「是聖上有何不適嗎?」

  龐公公搖了搖頭,「是前朝。」

  朝政上會有什麼和太醫署相關的事情嗎?是要實行什麼改革嗎?

  紀應淮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龐公公並不準備跟他多解釋,他還趕著去送東西。

  「待聖上說了,您就知道了。我得先去拜見皇后娘娘了,得空再聊,紀太醫,告辭。」

  「公公慢走。」紀應淮道。

  他回了太醫署,隔間還是那個隔間,如今卻只有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呆在這兒。

  太醫令辭官後,在太醫署里,他這個最晚來的,倒成了品級最高的那位了。

  只要紀應淮一關上隔間的門,他這兒就會清淨一天,誰都不敢來打擾他,生怕給這位未來太醫令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後被他發小鞋穿。

  沒了時不時來串門的導師,紀應淮剛開始還真的不習慣了一段時間。

  小芸他們的課在小年夜前就停了。這幾天孩子們不用上學,路上又有積雪不好走,紀應淮便讓立夏安安心心留在家裡了。

  這也導致了他在這兒一個人,上班上得格外孤獨自閉。

  方才龐公公有意無意提起的那件事,讓他有點上心。紀應淮一邊整理醫案,一邊分心思索著。

  會不會是季遙出宮搞了什麼事情……

  沒讓他瞎想太久,不到一個時辰,御書房就來人請他過去了。

  紀應淮恭恭敬敬地進門行禮,不過他膝蓋剛彎,聖上就讓他免禮起來了。

  「紀太醫,不必拘禮,坐。」皇帝指著一旁的檀木椅子道。

  「謝聖上。」

  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這待遇,紀應淮坐在椅子上,心道,有種被強行升咖的感覺。

  小太監從皇帝手裡拿了份摺子呈給紀應淮。紀應淮雙手接過,打開一瞧,是某地方官府在向朝廷求助,說他們那突然出現了一種會讓人皮肉腐爛的毒霧。

  毒瘴?

  紀應淮心道不妙。

  當時縣城裡的毒瘴他是見到了威力的,徐狗子的皮肉爛得讓人不忍直視。後來那林子燒了,毒瘴才堪堪解決。也不知他離開後,那兒有沒有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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