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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意輕笑了下,目光溫柔似水:「情愛之事本來就不公平,彼此的付出與感受也不平等,如果可以,我希望付出多的那方是自己。」
她向她走了99步,那麼最後一步就算在艱難在痛苦,她也要奔向她,擁抱她。
團團看著翟意被如此蒼白清冷的月色照耀,可她卻散發著溫暖又炙熱的光芒,如日當空般溫暖人心。
碧桂園。
蘇蘭亭回到臥房,惠安給她準備了熱水洗澡,一切結束後,蘇蘭亭便讓惠安離開,不用在身前伺候。
許是今晚的月色格外美麗,蘇蘭亭隨便披了一件大氅,站在窗前望著仿佛懸掛於四桂樹梢的圓月,明亮皎潔,乾淨的仿佛不屬於這個骯髒又殘破的世間。
蘇蘭亭心中還是很擔心受傷的翟意,那滿背的傷痕,哪怕是上了最名貴的藥膏卻依然無法將痛苦徹底抹除。
也許她會整夜痛不可忍。
也許她會輾轉反側,守著月色等日出。
也許她在無人守候的房間裡哭泣,明明痛苦不堪卻不敢大聲呼救。
那麼大的一個房間裡,那麼瘦弱的一個人,蘇蘭亭光是想想都覺得萬分可憐。
她揉了揉發悶的心口,喘了口氣,說服自己道:「這裡是王府,她是王爺,會有人照顧她關心她的。」
「就算別人察覺不到,她也可以讓下人過來喊她。」
可蘇蘭亭就是怕,怕翟意一個人苦守寂寞和痛苦,獨自煎熬。
就像她說的那般,她已經習慣了。
想到這兒,蘇蘭亭還是放心不下,她轉過身,從衣櫃中拿出讓惠安給她提前準備好的藥品,她打算去桃苑,哪怕被翟意拒絕,或者惹了翟意生氣,她也不能讓翟意獨自承受夜晚的寂寥。
突然,房內捲起一陣古怪的風,風中夾雜著蘇蘭亭很是熟悉的血腥味。
畢竟剛才給翟意上過藥,她對血腥味還是很熟悉。
還未等蘇蘭亭有所動作,一把鋒利冰涼的匕首抵在蘇蘭亭的喉嚨。
蘇蘭亭臉色一變,被迫仰頭,背後抵上一個堅實強壯的胸膛,男人低沉的嗓音和濃重的血腥味同時浮現。
「你別動,也別喊,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想借貴寶地待上一會兒,等天亮之後自會離去。」
蘇蘭亭吞了吞喉嚨,試圖鎮定:「你對我沒有惡意?那這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可不是這麼做的。」
「事發有因,還請姑娘諒解,」男人喘著粗氣,「不管姑娘信不信,我對姑娘絕無惡意。」
「我可以把匕首拿開,但姑娘能保證不喊人來嘛?」
蘇蘭亭冷笑:「我的臥房裡跳進來一個身份不明,身懷武器的男子,我的生命已經受到威脅了,你竟然對我還有所要求?」
男子聞言,繃直嘴角:「若是姑娘執意不信我,那我只能自己來了。」
蘇蘭亭愣了一下,問:「你想干..」
話音未落,男子雙指併攏,在她鎖骨處點了兩下。
蘇蘭亭頓時說不出話來,也無法動彈。
男子將蘇蘭亭扶坐在房間軟塌,因為剛才是從後背挾持的蘇蘭亭,所以他沒看清蘇蘭亭的長相,此刻借著房內明亮的燈光,男子這才看清楚蘇蘭亭的樣貌。
面容皎白如月,美眸瀲灩,似一潭秋水盈潤明亮,許是對他有所怨懟警惕,生氣的樣子更加生動美麗,觸動人心。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艷,聲音不自覺的放柔:「姑娘你別怕,我真的對你沒有惡意,我點你穴位也只是怕你因為驚嚇而招人來。」
蘇蘭亭說不了話,只能對眼前帶著面巾的男子怒目而視。
男子苦笑一聲:「姑娘生我氣是應該的,但彆氣太久,會將姑娘的身子氣壞的。」
蘇蘭亭腹誹:你也好意思讓我別生氣,你登門入室又對我威逼利誘,也有臉勸慰我?!
男子看向桌上的藥瓶,一看都是非常金貴的療傷聖藥。
他從懷中拿出一塊赤紅玉佩,放在桌子上:「姑娘,我受傷了,想借用一下你這藥膏,身上也沒帶錢,只能用這「火玉」來抵償。」
火玉?
蘇蘭亭望向男子手中那片「火玉」,形狀扁平,似一面小巧的鏡子,跟翟意送她的火玉相比,不管是形狀還是大小都差遠了。
「想來姑娘不知這火玉來源,是產自大礁國,此玉晶瑩剔透,價值也能達到千金,姑娘平常可用作暖手之物,也可以變賣換些銀錢。」
蘇蘭亭不禁心中吐槽,當誰不知道火玉是產自大礁國啊?
她手裡還有一塊比你這個更大更好的火玉,真以為她什麼也不懂啊?
不過這火玉是大礁國進貢給南靖王朝的貢品,翟意能有是因為她是南靖王爺,身份尊貴,但眼前這男人竟然也有火玉,難道他是皇室中人?
可翟意說過,大礁國今年只給了南靖王朝一塊火玉,而那塊火玉如今在她手中,那麼這男子手上的火玉是從何得來?
男子察覺到蘇蘭亭探究的目光,心想這姑娘是第一次見著火玉,擔心這火玉是假的,不值錢。
他道:「姑娘若不信,可以感受一下這火玉的奇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