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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都這個年頭了。
居然還有神明少女會說出「我很窮」這種話。
「我知道,這是貧窮的神明少女打怪升級、追求幸福人生的腳本。」
五條小少爺晃了晃指尖,「game里都這樣寫。」
下一刻,自如的說出「我很窮」字眼的神明大人,就抬起眼睫。
問他:「所以,你不用回學校嗎?」
夜蛾正道沒有把問題兒童抓走去出任務也就算了。
五條家的房產遍布全日本。
小少爺也沒必要像他當初那個無家可歸的摯友一樣,賴在緣結神社。
被趕人了呢。
五條悟這樣想著,豐潤的嘴唇微啟,就聽到神社的大門處有人在揚聲詢問。
「有一份小鳥游結奈小姐的快遞。」
「請問誰來簽收?」
*
說起來,小鳥游結奈沒有想到能在這裡見到織田作。
面前的青年依舊穿著那一身沙色的西服。
暗紅色的頭髮被秋風吹得有些凌亂。
他看起來比四年前成熟了許多。
下巴冒著零星的胡茬,簡直像個頹廢的打工人。
「本人的話,請在這裡和這裡簽字。」
織田作遞過一支原子筆,完全忽視掉從剛才起就超近距離湊在自己面前打量的雪發少年。
因為工作性質特殊的緣故,他會經常遇到一些奇怪的人類。
因此不以為意。
小鳥游結奈在他指的地方一筆一划的寫著自己的名字,像是有些不在意的詢問。
「之前的郵遞員先生好像並不是您。」
「啊,我們是私人的郵遞公司,只接收被特殊委託的物品。」
織田作撓了撓頭。
世界線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產生了混亂。
分明該在四年前,mimic事件中死去的青年並沒有消失。
並且——
小鳥游結奈低頭,看向快遞上的郵寄信息。
『神奈川縣三浦半島』
時間,是四年前。
織田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啊」了一聲:「我記得這是四年前接到的委託。」
小鳥游結奈問:「請問,委託人長什麼樣呢?」
她嗓音溫軟,眼神溫軟。
像是好奇,又像是有什麼必須得知的信息。
織田作做出這樣的判斷。
卻只能微微低頭,道了一聲歉:「抱歉,客戶的信息我們不能透露。」
「可是這樣風險很大吧,這位先生?」
用那雙好用的眼睛判斷出面前的人並沒有咒力後,就一直倚在鳥居的五條悟懶洋洋的開了口。
「畢竟要是毒藥啊、兇器啊、機關什麼的,對於收件人來說不是很危險吧。」
但面前看起來老實的男人。
卻只是認真思索了一番,而後點了點頭:「回去後我會向老闆提議,加強安全管理。」
喂喂,他並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五條小少爺剛想繼續開口。
小鳥游結奈已經抱著快遞向織田作點頭致謝。
於是小少爺只好閉了嘴,跟著她一路走回神社。
包裹並不重。
用裁紙刀沿著膠帶紙封起的邊緣仔細劃開,就可以看到裡面被泡沫包裹著——
相框。
【阿拉拉,老相識呢~】
她從剛才就覺得包裹的大小和包裝有些熟悉。
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是之前在《無限遊戲》里,代織田作保管的那個快遞。
「相框?真有人寄這種東西?」
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拆了一根棒棒糖,正不見外的湊在她的面前,咬的嘎嘣響。
會有哦。
小鳥游結奈打開包裹著的泡沫,將最後一層覆蓋在相框上的布罩揭開。
就看到了五歲時的自己。
大概是這一下愣的太過明顯。
五條小少爺的反應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勁,就自顧自的湊的更近,想去看看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就看到有些年代的相片上,站著一個男人。
棕色的短髮,青灰色的和服。
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女孩。
扎著兩個可愛的小揪揪,下巴貼著一小塊紗布,正歡樂的比著「耶」。
一大一小兩個人。
都有一雙湖綠色的眼睛。
夜蛾老師口中的,她的父親。
咬棒棒糖的動作一頓。
五條悟下意識揚起眼睫,去看一旁的緣結神少女。
她的眼睛微微睜大。
連帶著那雙湖綠色的眼睛裡都帶著一分不可置信。
小少爺向來看慣了她淡然的、微笑的、處變不驚的模樣。
見到這樣的姿態,莫名覺得有些礙眼。
棒棒糖的紙棍從左邊的唇角換到右邊。
五條悟微微直起身,嗓音里是難得的正經:「需要我幫你查嗎?」
五條家有的是人力和財力。
只要他想,便沒有找不到的東西。
更何況快遞公司的名字他已經記下,流水、走單、記錄。
只要發生過的事情,就不會消失。
小鳥游結奈卻只是搖了搖頭:「不必了。」
她有些震驚的,並不是照片裡五歲的自己,和那應該叫「竹一郎」的父親的存在。
而是這張相片,和遊戲裡,她遇到的那位老爺爺給她看的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