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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溪被蘭笙這般迷糊的樣子逗得心痒痒，便是伸手捏了捏蘭笙的臉頰：「宮裡瞬息萬變，若柳凡真是歇一歇了，自然有旁人來頂替他的位置。你說，等到柳凡再被殿下想起，又哪裡還有位置安置他？如今他主動回了薔薇院，一則是薔薇院的一攤子事兒既讓他有足夠的功夫休養身子，又不至於讓他在殿下跟前失了蹤影。二則，即便是他現在在殿下跟前的位置被人頂替了，可是只要殿下時常看著他，自然也不會埋沒了柳凡。」
蘭笙聽了這麼一番話，倒是有點兒憤懣起來：「這麼說來，柳公公這是利用咱們了。」
楊雲溪微微一笑搖搖頭：「也算不得利用。只能是各取所需罷了。我們薔薇院有了柳凡，能放心許多。而柳凡也得了好處。這是好事兒。你也不必不痛快，柳凡能想著回來，其實又何嘗不是顧念著當時我讓他出宮那件事情？否則，他若是懇求殿下不願離開，殿下也不會非要趕他走。」
蘭笙被楊雲溪這一頓彎彎繞繞的倒是弄得有些糊塗，不過還是記住了幾個要領，當即點頭乖巧的應了一聲：「那我就不討厭他了。」
看著蘭笙這般，楊雲溪倒是一忽兒有點兒羨慕起蘭笙來——蘭笙的世界倒是單純又簡單。一時她又恍惚想起進京之前，蘭笙那副還團團稚氣的樣子。一晃幾年過去，蘭笙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可是心思卻還純良，對自己也是一如既往。
「嗯。」楊雲溪笑著應了一聲，嘉獎的看著蘭笙：「你不是喜歡吃藕花糕？今兒就讓小廚房做罷。」
蘭笙登時高興起來。饞巴巴的樣子叫人看得也是忍不住唇角帶笑。
楊雲溪心想：若是她這個薔薇院能一直維持住這般情形，她也是心滿意足了。比起別處的勾心鬥角，驚心動魄。她這裡就顯得平淡安寧許多，這於宮外似乎尋常，可是於宮內卻是十分難得了。
蘭笙高興了一陣子，隨後又有點兒焉巴巴的：「可惜過兩日冊封大典咱們也不能去看看——」而且，原本楊雲溪的良娣之位，如今生生的落到了徐熏頭上，要說不遺憾那都是假的。
第271章 下棋
面對蘭笙的遺憾神色，楊雲溪當然也明白蘭笙並不只是為不能去看熱鬧而覺得遺憾。不過，對於蘭笙這種心情，她只是伸手彈了一下蘭笙的腦門，眨了眨眼睛道：「慌什麼？來日方長呢。如今就算是良娣又如何？再說了，咱們日子過得好，又何須在意那點子虛名？」
蘭笙見楊雲溪一臉豁達和自信，頓時也被感染了幾分，不禁豪情萬丈道：「那可不是？等主子生了小主子，別說是良娣，就是太子妃也要高看主子幾分的。」
楊雲溪被蘭笙逗得「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
不管楊雲溪怎麼想的，冊封大典來臨那日，到底她對著空蕩蕩的太子宮還是有點兒情緒波動的。尤其是薔薇院裡的人都小心翼翼的架勢，更是觸動了楊雲溪的某些情緒。
她陡然發現了一個事實：她嘴上說得豪情萬丈，不屑一顧。不過心裡說實話也是失落的。
倒不是在意位份，只是明明知道那東西她本來就唾手可得了，結果卻是最終失之交臂。那種滋味，就算本來你不在意那東西，此時也少不得也要難受一下。
尤其是周圍人都替你在意的時候。尤其是別人去慶祝，而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沒參與進去的時候……
楊雲溪盯著桌上的一盆水蓮花怔怔出神。直到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又猛然驚醒過來——她這是在傷感難受什麼？
登時楊雲溪苦笑一下，倒是突然發現個事兒：似乎自從懷孕後，她這樣的時候倒是比以前多了。
正想著這個呢，青釉低聲過來稟告：「孫貴人過來了。」
這個孫貴人，自然說的就是孫淳妍了。
楊雲溪此時正無聊呢，倒是沒多想孫淳妍的目的，只想著有人陪她打發時間，一時之間便是笑著讓人將孫淳妍讓了進來。
孫淳妍進宮晚，雖說現在她和楊雲溪的位份其實一樣，可是實際上孫淳妍卻是要低楊雲溪一等的。因而孫淳妍一進屋之後，便是向楊雲溪行了個半禮：「楊姐姐。」
楊雲溪笑著讓孫淳妍坐了，又問她：「怎的今兒沒去看熱鬧？」
孫淳妍笑容有些發澀：「又和我沒幹系，我又何必巴巴的去湊那個熱鬧呢？橫豎我這樣的身份，也叫人看不上眼——」
聽孫淳妍這話，倒是有些自怨自艾的意思。楊雲溪便是笑了一笑：「橫豎都是服侍殿下的女人，咱們又何必想那麼多？服侍好了殿下，殿下給的體面可是比什麼都強。」
楊雲溪說這話，當然也是有點兒勉勵的意思在其中。
孫淳妍當然也聽出來了，隨後笑了笑不無羨慕道：「楊姐姐你這樣的心態，卻是叫人羨慕。我家中送我進宮……如今我又不得寵，家裡也不知是怎麼想。」
楊雲溪咂摸著孫淳妍這話的意思，心道：莫不是孫淳妍是來訴苦來了？
正這麼想著，孫淳妍又開了口：「當初我家中有姊妹三個，年歲都差不多。家裡能送我進宮，也是塞了不少銀子的……能跟了殿下是我的福分。只是如今……殿下統共去我屋裡也不過三回……就是吳文玉也比我強幾分。」
楊雲溪低頭飲茶，乾脆不開口了，任由孫淳妍去說。
不過似乎很快孫淳妍就是醒悟過來她自己這般有些過了，便是朝著楊雲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是叫楊姐姐你看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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