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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靜思吩咐小宦官去御膳房,另外一頭,又悄悄的讓人尋了一個厚實的軟墊子給李衍墊在膝蓋底下。
這屋裡全都是大理石的地面,又硬又涼,跪得久了,只恐怕膝蓋根本就受不住。
之前文皇帝沒睡下,他還不敢做這些小動作。不過現在麼……倒是可以偷偷摸摸給一個了。
只是難為李衍,卻已經是跪了這麼久。也不知現在膝蓋是個什麼感受。
李衍向黃靜思道了謝,卻也沒推辭。
倒是黃靜思輕嘆一聲,壓低聲音提醒一句:「要不,太子殿下您和聖上服個軟——」
服個軟,文皇帝氣消了,也就罷了。
然而李衍卻是沒接這個話題,反而是說起別的:「父皇情況如何了?」
黃靜思一愣,實話實說:「恢復了一些,不過並不太明顯。」
說白了就是進展緩慢。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有進展。
黃靜思也不敢說的太明顯,如此已是極限了。
李衍心知肚明,隨後又問一句:「那父皇可有說,打算怎麼處置慧嬪沒有?」
其實他也好,三皇子也好,總歸虎毒不食子,性命是不用發愁的。
可是……慧嬪就不一樣了。
提起慧嬪,黃靜思的目光有些古怪,然後就這麼搖了搖頭:「聖上沒提,像是忘記了這一茬。」
李衍聽了這麼一句話,當時就挑了挑眉:忘記了?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忘記呢?說出來只怕都是沒人相信的。
不過,既然文皇帝不提,誰也不會巴巴的提起這個。
「那現在慧嬪那邊——是如何處置的?」誰說作為兒子,也不好太多過問自己父親後宮的事兒,不過這個時候,少不得還是要問一句。
黃靜思壓低聲音:「當時聖上沒說什麼,現在也沒說什麼,所以一切都是照舊。誰也沒提起這個事情。」
按說許皇后或是誠貴妃都該過問這個事兒。
可是二人都沒有。
所以慧嬪除了閉門不能出,一切都是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李衍聞言,便是微微一笑:「原來如此。」既是這樣,他多少也是摸清楚了這個事情,文皇帝到底打算怎麼處置了。
正文 第512章 法子
陸君桐知道李衍罰跪的事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送走了白蘊,在門口聽見守門的小宮人在那兒議論。見了她,還特意問了一句:」咱們殿下是犯了什麼錯嗎?為什麼竟是要罰跪呢?「
陸君桐這才知道這件事情。
也這才知道,原來她開開心心過壽辰的時候,李衍卻是在罰跪。
一時之間,她心中就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更是有些說不出來的——心疼。
陸君桐幾乎是想著立刻就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她這樣貿貿然過去,就怕給李衍也惹了麻煩。
陸君桐回了書房,急得團團轉。
誰說心裡也知道李衍必定是不會出什麼大事兒的,可是……她心裡就是止不住的擔憂和著急。
陸君桐最後目光落在奏摺上,靈機一動,當即便是抱了最緊要那一疊飛快出門了。
陸君桐一路走得飛快,加上懷裡又抱著東西,所以走到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熱得有些發紅。背脊上更是被汗打濕了。
更是止不住的氣喘吁吁。
她就這麼一臉紅撲撲的進去了,然後叫了一聲:「殿下。」
李衍正跪著呢,聞言迅速轉過頭來,面上愕然:「你怎麼過來了?」
陸君桐聽見這話,忽就生出幾分惱意。又見他果然是老老實實跪著,心裡更是不痛快起來——跪了這麼久,怎麼就不肯想想法子呢?難道膝蓋不受罪麼?
至於他問的話,她壓著火氣低聲答了:「殿下不是說這些摺子十分緊要嗎?我瞧著殿下遲遲沒回來,便是特意送過來了。」
這個理由,不可謂不冠冕堂皇。
畢竟,耽誤什麼都耽誤得,唯獨朝政大事耽誤不得。
而陸君桐這麼一說,黃靜思倒是也才想起來這麼一個事情:的確,李衍在這裡耽誤了一天了,這奏摺怎麼辦?朝廷大事兒又該怎麼辦?
一時之間,倒是覺得有些棘手起來。
這個事兒,提醒文皇帝不是,不提醒似乎也不是。
可真真是難辦了。
陸君桐抱著一摞摺子,俏生生的站在那兒睜著眼睛說瞎話,李衍聽得看得都是忍不住唇角向上彎起來。
不過他本來就是溫和的樣子,這樣也不算突兀,也沒叫旁人看出異樣來。
知道她應該是擔心他,所以才鬧了這麼一出,所以他也就配合道:「嗯,先放在那邊吧。」
黃靜思這才也是想到了合適的理由,忙進去到了文皇帝榻前,低聲道:「聖上,太子殿下如今跪著不能處置政務,您看是不是拿進來,您看看那些摺子?聽說都是頂頂要緊的。」
文皇帝瞪著眼睛,看著黃靜思,不過嘴裡卻是只發出了「赫赫」的聲音,依舊是根本說不了話。
不過唯一好的,是沒有再流口涎了。
大約也是放棄了用言語表達,最後文皇帝就點了點頭,然後想了一想,指了指自己的口,又指了指黃靜思的口。
黃靜思揣摩了一下文皇帝的心思,最後試探著問了一句:「聖上是想讓人來念給聖上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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