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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沒眼光的傢伙,就知道天天笑話她貪吃,明天換件衣服還不美死他,讓他深切意識到願意一直和他坐同桌的人哪怕是笨蛋,也是個笨蛋美人。
她跟在媽媽後面美滋滋想著,忽然就聽李珠大喊了一聲,“小涿?”
重重的摔門聲和暴戾的怒喊傳來:“滾,帶著你的所謂愛情滾!”
這歇斯底里,完全失去了往日傲嬌、鎮定的嚴涿讓謝奚桃嚇了一跳,她震驚看過去,就見一個氣得發抖臉色糟糕到極點的嚴涿從她旁邊飛速跑了過去。
“嚴涿……”
謝奚桃想去抓,嚴涿像斷了線的風箏,迅速從她手邊溜走了。
她看著他憤怒、冰冷消失的背影,害怕無端湧來上來,那是第一次謝奚桃覺得嚴涿和她有了距離感,後來嚴涿無數次的背影告訴他,那晚的害怕不是假象。
她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小路的盡頭,想要抓卻只握住了灌進掌心的冷風。
跟著,嚴奎榮跑了出來,往日被評為青源水廠最帥男大叔的他此時面色同樣糟糕,往日沉穩風度盡失,“小涿!”
他擰眉,額邊青筋突起。
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謝奚桃聞聲去看,一個漂亮美艷的女人挽上了嚴奎榮的胳膊,“奎榮,給他些時間。”
嚴奎榮看她,嘆了口氣。
謝奚桃看著這個面孔陌生的女人,第一次覺得旁邊行屍走肉生活多年的嚴叔叔灌進了活力,他的眼底透出一絲光彩,然而,她卻覺得這樣的嚴叔同樣有些陌生。
晚上,隔著一扇門,趴在門板後的謝奚桃聽完了李珠大人和謝安雷的討論。
“哎……你說這麼多年了,再婚也沒什麼,就是嚴涿這孩子……小時候就媽媽媽媽的掛嘴邊,和爸爸感情也不太好,現在突然帶回來一個女人,想讓他接受確實也難。”
謝奚桃撇撇嘴,無趣地趴回了床上,她雖然小,但也知道大人們在說什麼。
嚴涿要有後媽了,後媽還挺漂亮,端莊大方,美艷動人,和嚴叔很搭,但她知道,嚴涿很傷心。
在嚴奎榮不在家的時候,嚴涿從來不會主動提起他,等她說起嚴叔的時候,他又豎起耳朵聽,小學的時候,嚴涿常常坐在公園的小路邊陪她盪鞦韆。
他從來不玩,謝奚桃知道,因為有次在這裡碰到了半年沒回過家的嚴叔叔,嚴涿便學會了在這裡等他。
只是謝奚桃的記憶里,嚴涿一次也沒有等到過他爸爸。
後來謝奚桃說自己玩膩了鞦韆,帶著嚴涿離開了。
嚴涿從沒凳子高的時候,就會把想媽媽掛在嘴邊,對嚴奎榮卻是閉口不提,然而謝奚桃知道,嚴涿對父親的崇拜喜歡和思念。
嚴奎榮太忙了,整個青源水廠都知道,那個嚴家的兒子遺傳了他爸的聰明,他爸爸是教育行業的金牌培訓師,常年在全國各地飛,不回家自己的兒子還能天天考第一。
只是,嚴涿一年最多見兩次的爸爸,回來見他,只是想說自己又找到了愛情。
草原上嚴奎榮對揚鞭策馬的多蘭的愛是真,但人死不能復生,孤單一人後對陪伴他多年,職場上旗鼓相當的趙辛也是愛。
十三歲的嚴涿要接受的第一件事,嚴奎榮可以很愛多蘭,也可以很愛其他女人。
只是他,這麼多年,還沒從自小他們編織給他的草原愛情故事裡走出來。
之後幾天,謝奚桃都沒在學校里見過嚴涿。
她連著幾天一個人坐公交車上下學,買了一大袋子的衣服都沒有穿一下。
等她再見嚴涿的時候,謝奚桃人都傻在原地。
嚴涿校服上沾滿了泥土,嘴角上掛著傷。
謝奚桃大驚失色,“鹿鹿……”
嚴涿從來不打架的,他很聰明,只會使壞讓別人吃悶虧。
嚴涿看也沒看她,掠過她帶著傷往家裡走。
“你打架了嗎?”謝奚桃追上去問。
嚴涿沉默,眸子冰冷冷。
謝奚桃想拽他袖子,人很快走開,啪的鐵門關上,她什麼也沒拽到。
謝奚桃以為這只是偶然事件,但也足夠她心驚肉跳,可是沒過多久,她又碰到了跟人打架的嚴涿。
“哈哈,你爸給你找後媽了,他不要你了。”
“讓你那麼凶,以後你後媽收拾你!”
“還說什麼草原愛情,我就知道你瞎編的,幼兒園時起我就不信。”
“……”
嚴涿對於充耳的笑鬧挑釁不發一言,面沉如水,雙眼冰冷尖銳如兇猛的野獸,揚手就揮拳打了上去。
謝奚桃站在原地,如墜冰窟。
她不意外周圍那些人的嬉鬧,平時他們和嚴涿就有摩擦。
她站在遠處,看著陷入一場混戰毆打里的嚴涿,從骨子裡散出寒冷,她清醒的看到了嚴涿滿身的傷痕,不只在沾滿泥土的校服上,而是他發抖的拳頭裡,讓他心尖顫抖的痛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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