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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遙凌一頓。
寧澹眉間微蹙,越過沈遙凌鑽了進去。
看清裡面情形後,寧澹驚了一下。
只見魏漁被迫坐在桌前,腦袋上簪滿了花。
魏漁語氣急切道:「快請坐。」
寧澹迷濛地坐下了。
沈遙凌也放下車簾坐了回來,面色有些羞赧。
仿佛被人戳破了小秘密。
魏漁如釋重負,見沈遙凌進來便指著寧澹對她說:「寧公子說他想簪花。」
寧澹:「?」
沈遙凌在心中暗自吃驚。
老師,好一招禍水東引。
不過既然寧澹主動送上門她也沒辦法。
沈遙凌興致勃勃地轉向寧澹。
「既然寧公子這麼熱情,那就給你一個特權吧。」
沈遙凌把桌上一堆五顏六色的花推過去。
「你可以選擇戴哪個在頭上。」
魏漁不放心地追問:「一朵?那剩下的呢?」
「戴耳朵上。」
那就是一個都少不了。
魏漁點點頭,比較滿意。
寧澹稍稍睜大眼,看著面前一大堆奼紫嫣紅的香料越推越近——
「阿嚏!」
坐在門外的若青聽著裡邊接連不斷的噴嚏聲,心中欣慰。
夫人,您不用擔心小姐一路上覺得無聊啦。
最終因為寧澹嗅覺過于敏銳,面對香料接連不斷地打噴嚏,所以沒能給他也戴上。
但魏漁也趁機逃過一劫。
也算是皆大歡喜。
只有沈遙凌頗為遺憾。
從京城到燕州,路途迢迢。
中間經過一片大平川,視野中只有綿延不絕的草地,鑲嵌其上的湖泊,和遙遠的隱於雲霧之中好似水墨的遠山。
夜間在此駐營。
夜色極美,沈遙凌下車來走動,清風拂動她的紗裙和蔓草,星為潭底珠,雲是波中煙。
隨從們在湖邊飲馬,沈遙凌朝著沒人的地方走。
月色映在臉上,什麼也不想就已經很舒服。
寧澹靠在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樹上,枕著手臂,低頭看沈遙凌提著裙擺無目的地漫遊的身影。
即便沈遙凌現在沒什麼表情,也足以讓人看得出來她的放鬆和開心。
跟在京城中的時候完全不同。
和他記憶中在王府時的情形也完全不同。
他終於可以和沈遙凌一起看她想看的山水,去她想去的遠方。
這次他沒有再給出錯誤的答案,也不會再錯過了。
寧澹倚靠著的這棵樹長得繁茂,現在正是花期。
花朵開得小巧細密,純白無香。
寧澹隨手摘下幾朵,放到手心裡。
坐直起來,捻著一朵小花稍加猶豫,控制了力道,輕飄飄地送出去。
小花不起眼,順著夜風打著旋兒落到沈遙凌頭頂。
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
沈遙凌一直沒能察覺。
忽然有一朵飄到了她眼前。
沈遙凌疑心哪裡來的小花,怎麼蒲公英似的在風中飄轉。
忍不住上前一步,想拿下來。
它乘著風卻如長了腿,追了一段才捉到。
但眼前很快又出現了另一朵。
沈遙凌就這麼一路追著,追到一顆大樹底下。
仰頭一看,寧澹輕晃著兩條長腿,正低頭看她忙碌。
兩人對視一瞬,寧澹的身影一閃,隱沒在茂密的葉叢中。
大約是幹壞事被發現,心虛跑了。
沈遙凌抓著五朵花回了馬車。
若青見她,就驚訝:「小姐你去了哪裡,怎麼蹭了一腦袋小花啊。」
沈遙凌愣愣看向鏡子,才知道頭上也有。
寧澹也回了寧府的車隊之中。
洗漱過後,靠在車壁上合起眼休息。
胸口跳得飛快。
-
離燕州越來越近。
天氣也越來越熱了。
白天太陽太曬,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根本不願意出去。
魏漁和沈遙凌坐在車內,都蔫兒兮兮地捧著一杯冰鎮酸梅湯。
這冰塊兒和酸梅全都是路上沈家的錢莊送來的。
沈遙凌心有戚戚焉:「快多喝幾口吧,等上了船就沒得喝了。」
沈家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只照顧得到大堰境內。
出了海,就想要享福都沒辦法了。
倆人都沒什麼精神地趴在桌上。
旁邊還杵著一個坐姿筆直的人。
寧澹一身白衣,連手臂也不露半條,卻好似根本不覺得熱,不用喝冰飲,也不用出汗。
非常之突兀。
襯得身邊畏懼酷暑的人好像都是小廢物。
偏偏只要有沈遙凌和魏漁同時出現在車廂里的時候,他都會在。
倒是不多話也不多事。
就這麼看著。
趕呢又不好趕他走。
沈遙凌是已經習慣了,竭力無視他。
但魏漁覺得他很不合群。
忍了又忍,還是提意見道:「寧公子,要不你也來喝一杯?」
他招呼客人一般。
寧澹直直盯著他。
過會兒魏漁便瞭然。
好吧這個人不需要喝冰飲。
他自帶冷氣。
燥熱的空氣將前方說話的聲音傳來。
距離遠,又翁隆翁隆的,根本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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