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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遙凌大喊:「娘親——」

  沈夫人及時出現,一把收走酒盅,把三個醉鬼趕下飯桌。

  僕婢們早在花廳里收拾出了一張暖桌,今夜月色很好,剛好在外面兒醒醒酒。

  魏漁被安置在暖桌上,蒙了絨布的桌面已經被底下的火爐烤得暖烘烘的,他乾脆趴了下來,清俊的臉頰貼著桌子,合上眼睛,也算是酒後暴露本性了。

  沈遙凌有個堂嫂離他們家住得近,堂兄去了外地跑商,便也接了堂嫂和姑母到沈府來一起過年。

  吃完飯後,沈夫人陪著女眷們在另一張桌上閒聊,說起一些舊人舊事,交換一些傳聞。

  沈遙凌和沈夭意在玩翻花牌,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好像是說起從前有一個在兩家人都侍奉過的舊仆叫阿溫,前兩年由堂嫂做主許配了人家,嫁到了南方的郡縣去,嫁得老遠老遠,當時堂嫂還落了淚,只盼著她過得好。

  結果前段時間收到她寄來的信,才知道當時來求娶的那個男子心術不正。

  當時扮得像個正經商人,騙取了堂嫂信任,結果身份全是假的,只是一個窮得把地都賣了的農戶而已。阿溫嫁過去後吃足了苦,兩年生了三個孩子,大冷天的背著孩子給一家人洗衣裳。

  沈夫人聽了也生氣,說要早些派人去把阿溫接回來,繼續在京城當個家生奴婢,也比受那種折磨要好。

  沈遙凌脖子有些酸,習慣性地抬頭想看看魏漁怎麼樣了,結果發現本來以為已經睡著的魏漁這會兒已經坐起來了,正捧著一杯醒酒茶,直直看著沈夫人那邊,好像很專注,表情看起來很清醒,眼神實際很模糊。

  沈遙凌差點笑出聲,心想老師你聽得明白嗎。

  漫天星子明亮,仿佛被銀河水沾濕了似的,眨著孩童瞳仁一樣的光。

  盈庭笑語漸滅,夜闌將息,情誼已結,人生何處不相逢。

  爆竹聲響,送走舊歲,春夜將至了。

  -

  除夕夜後再過了十五日,太學要複課了。

  沈遙凌如今更加盼著到太學院去了,因為她更明白了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太學院複課,朝廷也會結束旬休,她很期待陛下會如何謀劃西域通商之事。

  雖然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但是按照慣例,陛下只要同意了這個計劃,就該由提出此計的人主管此事,也就是由老師負主責。

  而她也就有了優勢,她可以向老師自薦,讓老師把她派進出使西域的隊伍中。

  這些接踵而來的期待讓沈遙凌激動不已,不過也不能一味沉湎於幻想之中,更重要的是要做好眼下的事。

  與西域通商賺得白銀只是一方面,糧食更是大偃穩定的根基。

  農業與地學密不可分,天災來後地質氣候條件都會發生改變,屆時如何研究新的土地墾殖條件、協調新的人地關係,這其中千頭萬緒,非她獨自一人可為,她也從沒想過要去逞這個英雄,因為,她還有一群專學此道的同窗。

  所學將有所用,這會是他們共同的使命。

  ……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學得怎麼樣了。

  複課第一天,郭典學發了冬休前考校的卷子。

  排名是早已公布過的了,因此卷子發下來大家不痛不癢,有的看也沒看,直接往桌肚裡一塞。

  沈遙凌與李萼坐得近,借她的卷面看了一眼,幾乎沒有錯處,不愧是堪輿館的首名。

  但再一轉頭,看到李達桌上的卷子赫然被硃砂勾記了許多道,頓覺腦殼微疼。

  台上的郭典學說完了一些勉勵的話,正要離開。

  沈遙凌忽地舉手,站了起來。

  「典學,我有個提議,不知能不能講。」

  郭典學親切道:「當然可以。」

  這位沈三小姐趁著冬休假自費將堪輿館的所有學舍翻新了一遍,還能有什麼提議是她不能說的。

  沈遙凌環顧一圈殷殷望著她的小狗眼,神情中帶上三分肅穆,三分冷酷。

  「新年到了,自然也該有些新氣象。我提議,讓大家都到台上去,說說這個冬休假都學到了些什麼,並且當眾立個下回考校的目標。」

  周圍一圈殷殷熱切的目光瞬間變得驚恐!

  怎怎怎,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心。

  學生們頓時慌作一團,只有郭典學笑出了聲。

  撫掌大讚,「好,很好,我也想聽聽。誰先來?李達,就從你起!」

  李達垂頭喪氣,托著沉重的步伐走上台。

  站在台上,渾身像是長滿了跳蚤一樣的刺撓,面對底下熟悉好友們投來的目光,嬌羞得像是只被拍得半死的蚊蟲。

  憋了半晌,細細道:「冬休假我背了《四民月令》,待到下次考校,我應當往前進五名。」

  台下一片譁然,不斷有扇墜銅幣等雜物扔上台。

  「你個濃眉大眼的小子竟然偷偷背著我們看書?」

  「還前進五名,下來吧你!」

  沈遙凌心中卻有些感動。

  她假期與李達他們幾個碰過面,督促過他們看書。

  原本以為他們當時聽了,轉眼就會忘到了腦後去,沒想到,玩鬧歸玩鬧,答應她的事,他們還是都做到了。

  李達下來,換一個人上台。

  大約抱著不想輸陣的心態,張口便喊:「我下回要在李達前面一名!」

  由此徹底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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