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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沈遙凌變本加厲,目光故意作勢在寧澹的胸膛腰間晃了一圈,仿佛能描摹出衣衫之下的形狀。

  或許是這道目光太過炙熱,寧澹也有所察覺,下意識側了側身,退了一步。

  如她所料,果然很敏感。

  沈遙凌見他已經讓開,就收回自己不禮貌的視線。

  面上擺出無辜的神色,仿佛自己什麼也沒有干。

  兔子一般從這一步的空隙里溜了出去,站到三步遠外,不忘和寧澹告別。

  「寧公子,再會。」

  寧澹背對著她,沒有看她,自然也沒有回應。

  沈遙凌便不再管,轉身離開。

  聽著人的腳步已經下山。

  寧澹才緩緩呼出口濁氣,微微鬆開緊咬的齒關。

  他其實還有許多要同沈遙凌確認的事。

  比如那個暴雨的夜晚,她說她沒有赴約,是真的還是假的。

  若是真的,她為何不去?

  明明約了他。

  是不想要跟他見面了嗎。

  不過若是真的沒去,也好。

  否則,他耽擱在城外,她就要如他所「見」那般,等到半夜雨停,孤身一人行夜路回家,本來要許的願也沒許,只留下那盞說再也不理他的花燈。

  寧澹發僵的手指微蜷。

  再也不理。

  她是不是真的這麼想過?

  寧澹本應該找機會同她確認那段過於真實的幻覺。

  但,今日又莫名冒出來一段這樣冒瀆的幻象——

  寧澹唇線抿得死緊。

  何止是冒瀆。

  簡直是癲狂。

  無法開口。

  罷了。他會自行再想辦法確認。

  寧澹迎著冷風站了會兒,黑眸中重歸冷靜。

  正欲離開,忽然瞥見樹下一抹亮眼的紅。

  他彎腰拾起,是沈遙凌方才抓在手裡的綢帶,以及一支浸了墨水的毛筆。

  毛尖柔軟,墨還未乾,顯然是為了寫這綢緞準備的。

  既是有備而來,卻否認說不想許願。

  正如她決定離開醫塾,也從未對他提過。

  寧澹皺了皺眉。

  他不喜歡沈遙凌欺瞞他。

  寧澹指骨修長,兩指抻開綢緞。

  她本來是要許什麼願?

  會仙節那日的。

  還有今日的。

  寧澹想了半晌,仍未猜出來。

  他似乎,是錯過了兩個願望。

  不想讓這綢緞空著。

  算是替她寫。

  寧澹提筆,墨痕沁下。

  他的字筆酣墨飽,如鸞翔鳳翥,一筆筆寫下沈遙凌三字。

  接著抬臂輕鬆牽過一枝梅花,將綢帶系在了樹枝上。

  山風吹來,梅香涌動,樹上綢帶舒展飄動嘩啦作響,載著所願及所求。

  沈遙凌離開山頭時,忍不住拿著帕子在肩頭和身上拂了拂。

  但隱隱約約,還是仿佛能聞到寧澹靠近後衣襟里透出來的暗香。

  夾在梅香之中,若隱若現,越發難尋。

  又走了幾步,沈遙凌在石階盡頭重新看見了李萼。

  李萼攙著另一個同伴,對方腳步有些虛浮。

  李萼見了沈遙凌,苦笑道:「方才安桉突然腹痛,我陪她去找茅房,沒來得及叫你。你許完願了嗎?」

  沈遙凌彎了彎眉眼,好似月牙:「嗯。」

  「那就好。」李萼鬆了口氣。

  安桉腹中又咕嚕滾了一聲,□□著伸手。

  「不、我不好。」

  沈遙凌眨眨眼,同李萼一左一右攙著安桉,又把人送回茅房。

  又過得三日,飄雪初霽,天開了。

  太學門外,十數馬車整齊列隊,吆喝聲不絕於耳,浩浩蕩蕩的聲勢。

  原本在溫書的學子們也靜不下心了,紛紛趴在欄杆上往外看。

  不無羨慕道:「又是醫塾的馬車。」

  「他們又能出去玩了。」

  唯獨沈遙凌沒有起身。

  她目光落在書卷的字上,最多只是漫不經心地想了一句。

  她原先在醫塾之中,並沒察覺,原來醫塾的動靜會鬧得這麼大。

  簡直像是故意炫耀一般。

  吏舍人高聲唱喏:「飛火軍到——」

  接著,一陣溫軟的笑聲迎上。

  「寧公子安。」

  聲音隔著院牆傳來,本就不甚清晰。

  再往後說了什麼,便再也聽不見了。

  但就這一聲,也足以讓人遐想連篇。

  「這是誰?誰敢跟那位寧公子說話啊。」

  「只能是喻家大小姐了吧,也沒見那位寧公子同喻大小姐以外的人說過話。」

  喻家,便是祖上接連出過三位國師的世家。

  不僅如此,喻家現今的家主,也就是喻大小姐的父親,乃是當朝尚書令。

  就算沒了國師,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去歲醫塾立功,寧澹曾與喻綺昕一起登上太和殿受陛下嘉獎,並肩站在天下人前,不用做什麼,那景象已是郎才女貌,引人稱羨。

  更何況兩人偶爾偏頭絮語,聊些什麼不為外人知。

  寧澹個子高,說話時為了遷就喻小姐時不時低頭傾聽,旁人何曾見過那凶神惡煞的寧公子這般溫和,簡直如頑石上長出桃花,就連陛下也是滿臉含笑地目視二人,其中深意不必多言。

  從那時起便一直有人說,喻大小姐將會與陛下面前頗得青眼的寧公子喜結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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