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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話,我當然不是!”

  “所以我不能帶你去。只有瘋子,才能明白瘋子的世界。我們誰也不能將世界翻轉過來,如果想要從另一個角度看到真相,只能將自己翻轉過來。你擅長倒立嗎,墨菲?”

  “不擅長……”墨菲發現自己跟不上伊文的思維模式了。

  “所以我只能去找那個擅長倒立的人。”

  說完,伊文就離開了辦公室,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西澤爾的電話。

  “教授,你有空嗎?”

  電話的那端傳來屬於西澤爾慵懶而優雅的聲音:“這取決於你把我當做西澤爾,還是大學教授。”

  伊文扯起唇角一笑:“請問西澤爾,你有時間嗎?”

  “你要請我喝咖啡,還是看電影?”

  伊文可以想像此刻的西澤爾一定是倚著辦公桌,端著白瓷茶杯,呼出輕微的氣息將紅茶吹出一層兩層的紋路來。

  “我想請你替我看清一個人。”

  “能為你效勞,我榮幸之至,探員先生。”

  西澤爾垂下眼帘,茶水輕輕蕩漾著,映照出屬於瑪蒙的金色瞳眸。

  “你的心情真好,西澤爾……就像一生都沒有動情過卻在垂暮之年陷入愛戀的老男人。”瑪蒙的臉上滿是調侃的表情。

  西澤爾仰起臉來,嘆了一口氣:“其實我真的已經老了……不是嗎?”

  瑪蒙的笑容中滿是誘惑,仿若閣樓深處道連·格雷的畫像:“我還沒有享受來到這裡的人生,你要健康地長久地活下去哦,教授。”

  二十分鐘之後,伊文帶著西澤爾前往警察局,路上他將梅森和安妮塔的情況告訴了西澤爾。

  “啊哈,你覺得如果梅森真的殺死了安妮塔,他的謀殺動機是什麼?”西澤爾撐著下巴,靠著車窗,側過臉來。

  “我不做任何的猜想,我只看證據。”伊文回答。

  西澤爾的手指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半圈:“發揮一下你的想像力,伊文。其實破案有的時候就是去想像,然後再去驗證或者去否決的過程。如果你連自己要尋找什麼都不知道,有如何找到你的目標呢?”

  伊文沉默了。

  五分鐘之後,車子停在了十字路口,伊文終於開口了:“那麼我的想像就建立在之前我們認為安妮塔的別墅後花園裡真的曾經埋藏過屍體是事實的基礎上。安妮塔可能向梅森表達了自己想要向警方和盤托出關於那具屍體的謀殺案,梅森為了自保,在情急之下將安妮塔綁了起來,帶到了工地高層,想要偽裝她墜樓而死的假象。但是巡視工人的出現破壞了他的計劃,他來不及從安妮塔的屍體上撤回捆著她的繩子。他知道鑑證的流程,繩子上屬於他的指紋被發現是肯定的,認證、物證都存在,就差當時發生在那棟別墅里的謀殺案做動機。”

  “嗯,你的想像還是那麼的有邏輯。”西澤爾的笑容看不出是欣賞伊文還是在調侃他,“那麼對於梅森的解釋呢?他認為現場一定有另外一個人,把他和安妮塔綁在一起掛在鋼樑上。”

  “一切皆有可能。”

  車子再度開動,他們來到了警察局。

  伊文和西澤爾一起走進了審問室,而梅森就坐在他們的對面。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完全不同,此時的梅森雖然竭力讓自己顯得鎮定,但是他顫動的手指,布滿血絲的眼睛都清楚地讓伊文知道,這個年輕人就快崩潰了。

  “我沒有殺死安妮塔,我沒有……我喜歡她,我一直很喜歡她!”梅森握緊了拳頭,他並沒有聲嘶力竭,但卻很有力度。

  伊文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知道他此刻所說的一切,並不是謊言。

  但是西澤爾卻笑了,他向後靠著椅背,用嘲諷的語氣說:“如果你所說的是真的,你和安妮塔都被綁在了同一根鋼樑上,那麼拼了命解開安妮塔的繩索,讓她墜樓而死的人,是你。你說你沒有殺死安妮塔,這是前後矛盾的,你明白嗎?”

  梅森的眼瞼顫動了起來:“殺死她的人是把我們都綁起來的那個人!是那個人!我解開安妮塔的繩子是被逼的!如果不解開的話,我們兩個都會掉下去!都會死掉!”

  “啊哈……”西澤爾露出了他一貫的嘲諷笑容,“那麼你能說說看,這麼晚的時間,你怎麼會想到去一個工地呢?你如果喜歡安妮塔,要約會的話,在那棟別墅就好了啊。還是你們覺得工地特別有情調呢?”

  西澤爾問出了最關鍵的那個問題。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第16章 蝴蝶振翼

  梅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口。

  西澤爾側過臉來,撐著下巴看著伊文:“我親愛的探員先生,假設我們的嫌犯梅森先生說自己和安妮塔都被吊在了高層,他是迫於無奈為了自保才解開了綁住安妮塔的繩索,而攝像頭也清楚地拍攝到了梅森先生是自願開車進入這個工地的。你覺得那個未曾路面所謂的‘兇手’是怎樣把梅森吸引過來的呢?”

  看著西澤爾的笑容,伊文如果還猜不到的話,那就真的太愚蠢了。

  “兇手既然是先綁架的安妮塔,那麼他的手上就有安妮塔的手機。他用安妮塔的手機給梅森發了一條簡訊,簡訊的內容應該就是要揭發那棟別墅曾經發生過的謀殺案。”

  不管謀殺案是否真的存在,至少此時此刻是伊文說出來試探梅森反應的最佳時機。

  果然,梅森的瞳孔瞬間收縮,他睜大了眼睛看著伊文。

  這個反應完全驗證了自己和西澤爾的猜想,伊文把握機會,繼續給梅森施加精神壓力:“好了,梅森。其實你心裡很清楚,要證明你去工地並不是蓄意要謀殺安妮塔,手機里那條安妮塔的手機號發給你的簡訊其實很重要。但是如果簡訊的內容被警方知道了的話,警方就會著手調查那起謀殺案。所以你現在進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告訴警方那條簡訊的存在,你就要面臨之前謀殺案的指控。而不告訴警方那條簡訊的存在,你無法解釋自己前往一個和你完全沒有關聯的工地的原因。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你既然是安妮塔謀殺案唯一的嫌疑人,那麼警方勢必會調閱你所有的通信資料。那個秘密保不住了,梅森。”

  梅森閉上眼睛,抬手扣住了自己的臉。

  “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將之前發生在別墅里的謀殺案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自首可以減輕你的罪行。”

  梅森終於開口說出了發生在別墅里的那個謀殺案。

  “那個時候,我、麥克、約翰以及約翰的女友安妮塔剛成為大學的學生,租到了那棟別墅。我們需要有人來打理別墅,照顧我們的生活。約翰在超市遇到了一個女孩,蘇珊娜。蘇珊娜每天都會來清理我們的房間,後花園以及泳池。安妮塔看出來了約翰其實是對蘇珊娜有興趣,但是她卻無法和約翰挑明。而麥克也對那個女孩有意思,但是那個女孩卻和我們保持距離,沒有與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交往的意思。那個時候我們年輕,玩得很兇。有一次我們在泳池邊開派對,大家都喝多了,等第二天的清晨我們醒來,發現蘇珊娜死在了泳池裡。她的眼睛睜的很大,身上到處都是傷痕……但是我們沒有人記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許是約翰想要對她做什麼,在她反抗的時候殺了她。又也許是安妮塔嫉妒蘇珊娜,酒醉之後失控了。又有可能是麥克……或者……”

  “又或者是一直暗戀著安妮塔的你,趁著大家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替安妮塔解決了這個情敵。”西澤爾微笑著補充。

  梅森不敢去看西澤爾的眼睛,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看似風度翩翩毫無攻擊力的男子,早已經看穿了一切。

  警方已經將梅森的通訊記錄發了過來,果然裡面有一條來自安妮塔的簡訊:我已經無法再承擔這一切了,麥克還有約翰都是死於復仇,很快就會輪到我和你了。

  “你們是怎樣處理蘇珊娜的遺體的?”伊文問。

  梅森已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我們將她的屍體從游泳池裡撈了出來,放幹了池水。約翰說過,蘇珊娜是離家出走的,她的家人應該根本不知道她在為我們打工。因為一時之間不知道怎樣處理她的屍體,我們就將她埋在了後花園裡。這段時間,沒有人來她,也沒有報紙或者雜誌報導她的失蹤……我們終於安心了,想著要將她的屍體挖出來,想辦法去完全處理掉……”

  “但是麥克出車禍死了。”西澤爾示意梅森繼續往下說。

  “麥剋死後,安妮塔變得神經質……她覺得那是蘇珊娜的靈魂對我們的報復,但是約翰卻不為所動,照樣四處玩樂,享受生活。緊接著,約翰也因為花生過敏死了,安妮塔變得更加脆弱。我不得不好好看住她。我雖然也覺得冥冥之中一切都是上帝的懲罰,但是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安妮塔的這條簡訊說明對方肯定知道蘇珊娜的死因,所以……這些都是計劃好的!有人要殺了我們!”

  “或者逼你們承認殺死了蘇珊娜。”西澤爾淡然起身,儀態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走到了門口。

  “你去哪裡?”伊文回頭問。

  “至少安妮塔的案子是怎麼回事,你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要提醒一下梅森,當你和安妮塔同時被捆在鋼條上,這種鋼條既然能支撐起一棟摩天大樓,怎麼可能會承不住你和安妮塔呢?無論你認為自己多喜歡安妮塔,其實最愛的還是你自己吧?”

  西澤爾轉身而去,仿佛在時間中劃出一道轉折。

  伊文起身,跟了上去:“那麼你又看到了什麼了?”

  西澤爾笑了:“伊文,這是你的案子,別依賴於我看到了什麼。能從梅森身上看到的,你也已經看到了。關鍵在於下一步,你想要看什麼?”

  “我想要知道這個策劃了一切的人到底是誰。麥克的車禍,約翰的花生過敏如果真的是報復的前奏,那麼他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伊文側目看向西澤爾,“你有興趣嗎?”

  “我對真相沒有興趣。”西澤爾的雙手揣在風衣的口袋裡,“因為真相不會隨著人的意志而改變,它永遠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驚喜。”

  西澤爾的話讓伊文明白,這傢伙恐怕已經“看到”兇手是誰了。

  “但是我對你一直都很有興趣。”西澤爾的手指勾過伊文的領帶,輕輕一扯,他原本慵懶的目光在那一刻沉靜了下來,“伊文,知道真相是一回事,找到證據來證明真相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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