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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正急忙掀開帘子進來,「小姐,怎麼了?」

  孟長寧忍著腿上的疼痛,勉強站起來,問道:「謝錦隨這些日子來過信嗎?」

  長正一臉茫然,然後細細思考了一下,「沒有。」

  孟長寧心下一沉,口中艱難地吐出三個字,「出事了。」身子一軟便重重跌坐回了椅子上。

  「小姐,怎麼了?」

  孟長寧眼中慌張畢露,唇瓣微顫,道:「左路說送往晉州的戰報早已送去,按理說這些日子便能看到回信,可他卻算錯了,若是送往晉州的軍情是由斥候千里加急趕送,不是普通的運輸。」

  可如今這傳說中的回信卻遲遲未到,連謝錦隨每月例行的家書也沒有。

  營帳的門帘突然被急切地撩起,左路匆匆趕回,額上細汗密布,看見的便是孟長寧這副滿臉震驚失神的模樣。

  他猛喘氣,呼吸粗重,顫聲道:「你也想到了。」

  孟長寧按住自己發抖的手,想乞求這是不是自己猜錯了,可是眼前連左路都反應過來了,又怎麼可能還有假。

  孟長寧猩紅著眼,「為什麼會這樣?大夏管不著大慶內部的事情,為什麼咱們收不到回信?還是說信根本就沒送出去?」

  是誰切斷了連宋與晉州的聯繫,又或者說是誰要遺棄了連宋?

  孟長寧不敢想,不敢想自己這樣猜測的後果,如果當真與她設想的一模一樣,那麼……連宋……

  這樣的質問左路也不敢回答,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望著她的眼睛,「你先別瞎想,我會動用暗部的力量。」左路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若是連宋真的要被毀,我也一定會與他共存亡。」

  長正眼神微眯了一瞬,終是沒有說話。

  孟長寧仿佛找到了些許安慰一樣,收起自己的軟弱,抹了一把臉,恢復平日的冷靜自持。

  「此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左路,你先聯繫左家暗部。」

  若非形勢所迫,孟長寧不會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左家的規矩她與左路多年摯交,不是不清楚,左路還未當上家主,就私自動用暗部的力量,無疑是越權,換句不好聽的,這是在咒著他老子完蛋,他好接班。

  「長正,你寫信給長青,看能不能寄出去。」

  「是。」

  兩人離去,孟長寧一個人靜坐在夜晚裡,這周邊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秋天已到,再過不久就是寒冬。

  過往她對冬天的記憶都是停留在太過寒冷,一家人房間漏風,沒有木炭,只能燒柴火勉強取暖的日子裡。

  可是重生回來之後,她過的第一個冬天是和謝錦隨在一起,那一年他們過了新年,剪了窗花,包了餃子,還堆了雪人,還……揍了謝錦隨。

  孟長寧又想起自己在謝錦隨面前蠻橫不講理時的樣子,那時候仗著自己武藝比他高總是欺負他,現在……孟長寧咬了咬唇,她一定會回去的,謝錦隨也一定會沒事的。

  孟長寧攥緊了拳頭,手背青筋暴露,她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若說是上輩子,那她是功高蓋主,到後來已然不聽明德帝的命令了,明德帝除去她情有可原。

  那這輩子呢?這輩子是為什麼?明德帝為何一定要捨去連宋?難道他不知道一旦連宋被破,就是大慶門戶大開被人蹂/躪踐踏之時嗎?

  ——

  晉州郁王府,氛圍陰沉,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謝錦隨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唇角微勾。

  「你一定要如此嗎?」聲音暗沉,帶著一絲喑啞,看來他也為了近日的事情操心不已,「哪怕動搖國之根本,弄得人心惶惶也再所不惜?」

  謝錦隨把玩著手中的扳指,眸光狠厲,「他欺人太甚,我為何不能反抗?」

  對面的人長嘆了口氣,見勸不了他,只能妥協道:「罷——那便做吧。」

  謝錦隨見他起身離開,玩笑道:「你放心,事成之後,我會放蘇英離去的。」

  男子頓住了腳步,門外的光線灑落在他的臉上,可不就是那傳說中從不站隊,明哲保身的白衣宰相韓溫涼嗎?

  「多謝。」韓溫涼大踏步離去,為了避免引人耳目從後門離開了。

  謝錦隨又忍不住摩挲著手中的竹哨,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是,韓溫涼亦是。

  明德帝一直以為他將韓溫涼從白衣提拔到宰相,給予了他常人意想不到的榮華富貴和權勢地位,韓溫涼必然是會對他忠心耿耿一輩子的。當然從韓溫涼的前半生來看,也似乎確實如此。

  只可惜,明德帝算漏了,韓溫涼忠誠的人從來都不是他,更不是所謂的「皇帝」,而是蘇淑妃。

  當年謝錦隨的父親遣散的那批暗衛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孩子,培養至十幾歲時,謝錦隨的父親接管暗衛,於心不忍將他們放走。

  孟長寧的父親孟義因一身好武藝被鎮北大將軍蘇七年收入麾下,而韓溫涼也因為一身謀略被他留了下來。

  只可惜後來一個真的上了戰場,一個入宮為妃,另一個銷聲匿跡,多年以後化名韓溫涼,一舉奪得狀元郎,再度歸來。

  這其中的故事就要他們自己才能說得清楚了。

  「韓溫涼。」謝錦隨將這個名字放在口中反覆咀嚼,溫涼什麼呢?人心嗎?

  耳邊傳來疾步的聲音,未久,木夏匆忙推門而入,「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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