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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又不想要我這個徒弟了麼,我可賴上你了。」我追上阿嶼,往柴房走去。
阿嶼是大長腿,他走,我卻一路小跑著。
尚大哥還在柴房裡躺著,不過氣色好了許多。乍一看還挺順眼的,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只是膚色稍暗,大概是長年在外風吹日曬的緣故。
「好點了嗎?」阿嶼說道,「忘記跟你介紹了,這是我們山莊的大小姐,九枝。這是尚榮。」
「尚大哥好,」我更正道,「我不是什麼大小姐,我是阿嶼哥的小徒弟。」
「別,還沒拜師呢,」阿嶼說道,「正想前來問問尚大哥,要不要收個女弟子,她想練劍。」
「哈哈哈,」尚榮笑了起來,「我這個樣子,怕是沒人願意跟著我學,這傷也不知道要躺多久。多謝你們收留,大恩大德,日後定當回報。」
「尚大哥,真不必跟我們這麼客氣,遇見了就是特別的緣份,我們收留你,並沒有想過日後有什麼回報。」
「我知道你們是重情重義之人,只是怕連累到你們,我只能早做打算。一旦能走動,我就得離開這裡。我的那些兄弟,此時一定還在等著我的消息。」
屋子外面閃過一道黑影,阿嶼跳窗追了出去。
我呆立在原地。
這是從此要過上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嗎,一天天的不得安寧。
「九枝姑娘,你別害怕。你不是說要練劍嗎,先從膽子練起吧。你要相信自己,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殺戮,如果你沒有什麼仇家,也沒什麼可以利用之處,你就是安全的。」
「真的嗎?他們真的不會濫殺無辜嗎?」
「真的,所以剛才那個黑影不會找上你的。」
忽然,我只覺得後背一涼,很快一把鋒利的尖刀抵上了我的脖子。
「尚賊,果然是你。要不是要抓活的,老子今天就一刀結果了你。你起來,乖乖跟我走,我可以考慮放過這個丫頭。」
「哎,這位壯士,我跟他不熟的,你拿我威脅他,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別廢話,小心刀劍無眼。」那人又動了動我脖子上的刀,我沉默了。關鍵時刻,耍嘴皮子一點用處也沒有,手上的功夫才能見分曉。
尚榮舉起了雙手,沉聲說道:「放了她,我跟你們走。」
「好,爽快。不過,以防萬一,你先服下這顆藥丸。」那壯士拿出一個小巧的瓶子,也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藥。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劍光閃過,身後的人竟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一擊即中。
下手的正是尚榮。我完全沒看清他的劍是怎麼出鞘的。
阿嶼說他的劍術奇高,果然不是蓋的。
「還沒有人敢跟我講條件,」尚榮將劍插回劍鞘,冷聲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地上那人的脖子已裂開。所謂一劍封喉,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只是,尚榮的腿傷還沒好,這一波猛烈的操作過後,他徑直跌坐回了榻上。
有鮮血順著褲管往下滴。鮮血殷紅,觸目驚心。
怎麼辦?
阿嶼去追那個黑影去了,不知結果如何。
尚榮一把撕開了褲腿,一條雪白的大腿在我面前展露無遺。
男人怎麼也會這麼白得發光的,一看就不是下地幹活的泥腿子。
對了,他是劍客,流寇。
「傷口裂開了,幫個忙,九 枝,給我拿幾塊紗布過來,就在那。」尚榮指了指角落裡的箱子,我打開一看,果然有一捆紗布,還有許多藥瓶子,想必都是阿嶼為他準備的。
「會包紮嗎?我手有點不方便,剛才用力過度。」
「叫你逞能,我不會。」我拒絕得很乾脆。
「那有什麼辦法,你知道那藥是什麼嗎?」
「不知道,鶴頂紅?」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吃。落到他手裡,生不如死,不如放手一搏。」
「那是什麼人,看樣子不止一個。」
「刺客,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三個,他們通常是五個人一組展開行動,這個小分隊正好摸到這邊來了。」
「還有三個?你確定?」我差點要大叫了起來。
「一個也不剩了,」說話間,阿嶼走了進來,「都解決了。」
「把地上這個處理乾淨吧,剛才把刀架到九枝的脖子上了。」尚榮說著,自顧自地包紮起傷口來。
阿嶼一聽,趕忙過來查看我的傷勢。
「不打緊,就蹭破了一點皮,」阿嶼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這裡不能待了。」
「是的,我已經暴露了,真是害苦了你們。」尚榮嘆了一口氣,望向窗外。
他心事沉沉的樣子,讓人不覺緊張起來。
阿嶼拖著地上的黑衣人出了柴房,地板上顯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
我站立在尚榮的旁邊,看著他包紮自己的傷口。
「你確定不搭把手嗎?」尚榮說道,「哦,忘了,你是大小姐,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啥也不會。」
「尚大哥,你這樣說我就不對了,我只是害怕看到傷口。」
「出來混,總歸是要面對的。九枝小姐,要勇敢一些。來,這邊來,我教你。」
「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自己來吧。」
「哈哈,我以為這兒民風已經很開放了呢,沒想到還這麼淳樸的呀,兵荒馬亂的年代,我倒是好久沒在意過這個了,如有冒犯,尚某給姑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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