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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 不,他怎麼能感覺到享受?
竟然做這樣的夢。
桑銀,你不得好死!
等宸兒回來,他要親自給宸兒賠罪。
可是賠罪的話要怎麼說?
吾做了個冒犯的夢?要是宸兒問冒犯什麼了,怎麼回答?
算了,還是多給宸兒蒸幾個甜豆沙餡的兔子饅頭吧……
正當桑銀腦海中充斥著眾多不明所以的思緒之時,謝涼宸用盡全力喚回沉淪的理智,打開了腦海中的技能攔。
輪迴之印上的封條已然解開,謝涼宸僅僅猶豫了一秒,便毅然決然地按下了輪迴之印的開關——
那一刻,平地狂風捲起,驚雷在天空中炸響,一切的陰暗邪惡都似乎要從地底衝出一般,冤魂哀嚎,厲鬼淒鳴,半空中的血紅色濃雲迅速匯集,變換成海市蜃樓,帶著鐐銬的惡鬼在死海中掙扎,猶如十八層地獄中的場景。
同時,一根血色的真氣鏈條聯通了二人,就像一隻抓手,要將桑銀丹田內的魔種拔出。
桑銀耳邊雷鳴滾滾,又感受到丹田正有什麼在剝離出去,他驚恐地睜開眼,謝涼宸立即捂住他的眼睛,減輕了親吻的力度,由發狠的啃噬變成了溫柔的吸吮,似乎在盡力安撫他的神智。
這樣溫柔的深吻似乎在告訴他,天邊的驚雷和耳邊的嚎哭都不重要,我在你身邊,我就在這裡。
感受著我的親吻,平靜下來,不要怕。
謝涼宸鬆開了扣住他手腕的五指,轉而輕輕地撫摸上他的臉頰,溫柔地輕碾著他的唇瓣。
魔種被輪迴之印的力量連根拔起,魔種拔出的那一刻,所有的污濁似乎都自然而然地消失了,桑銀的丹田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那種空虛的感覺讓他感覺到十分不適應。
但他此時還淪陷在謝涼宸溫柔的攻勢中,就算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也不願分出精力去細想。
脫離桑銀的魔種順著血色連結慢慢進入了謝涼宸的身體,一路尋到她的丹田,在那裡紮根發芽。
謝涼宸感覺到丹田處傳來如同針扎般細微地疼痛,她知道,魔種已經成功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沒有像想像中的那麼平靜,此刻,謝涼宸心頭纏繞著幾分黯淡的淒涼。
她知道,命運在推她入魔。
可是魔種背後隱藏的是什麼,謝涼宸根本不知道,得了魔種便是魔尊,成為魔尊會得到什麼,失去什麼,一切都是未知數。
面對未知的恐懼深深席捲了她,讓謝涼宸心頭生出幾分害怕,這是她穿越過來之後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她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看上去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無所謂,用嘻嘻哈哈當做自己的鎧甲,可是現在,她卻真的感覺到迷茫和恐懼。
她到底在幹什麼?
她做的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桑銀?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謝涼宸一直被推著完成這些任務,那種被洪流裹挾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順勢而為好像並不能改變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被被命運帶到哪裡,積壓已久的迷茫感,在魔種紮根的這一刻匯成實質——
一滴清淚滴落在桑銀臉上,唇上溫潤的觸感倏然消失。
這滴眼淚正好潤澤了他眼尾的淚痣時,他迷濛睜眼,卻看見謝涼宸離開了他的唇,眼眶閃著淚光。
怎麼哭了?
桑銀最怕她掉眼淚,可是還沒來得及喚一聲「宸兒別哭」,她的五指卻留戀地觸摸了一下他的臉頰,輕輕吐出一句話:
「我們有緣再見。」
話音落下的這一刻,世界在開始粉碎。
花海變為光點,遠山化為糜粉,耳邊的嚎哭漸漸消失,一切都靜寂了下來——
……
桑銀驚恐睜眼。
面前是一方洗的發灰的白色紗帳,床頭還掛著謝涼宸五歲那年做的一隻晴天娃娃。
這裡是長月山,他的寢屋,桑銀捂著狂跳的心口,坐起來大口喘氣。
桑銀腦海中還迴蕩著剛才的那場夢,她唇上的溫度,霸道的攪纏,溫柔的吮吸,還有蠻橫地扣住他手腕時的疼痛,就好像他成了她膝下臣服的寵物一樣,只能任由她擺布。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就好像剛才兩人還在陷在花海里,在雷鳴狂風中發狠地水乳交融,下一秒夢就醒了。
桑銀耳根子紅得滴血,一邊掐著自己的手心讓自己不要再去回憶這個荒唐的夢,一遍又控制不住地去回想,就好像每回想一次就能重新體驗一遍她的溫軟一樣,無法自拔。
窗外雷聲隱隱,潮濕之氣灌入屋子,看起來剛下完一場大雨。
桑銀死命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強行切斷了回憶,捂著突突直跳的額頭下了床。
窗外一片暗色。
水田裡的作物幾乎全都被雷劈死了,倒伏一片,陷在泥水中。
桑銀半個月前就聽沈雲移說有雷劫,沒想到這天雷竟然正正好好就劈在長月山,桑銀急壞了,連忙披上月白外袍出門,想確認弟子們有沒有事。
結果一開門,岳霖竟然就在他的門口。
「師尊?」岳霖有一瞬間的驚詫,隨即作揖,「師尊,師弟師妹們準備要從徠蒙洞天出來了,我們準備一下就去迎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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