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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還是個孩子。」
謝涼宸連忙撿起無相傘,仔細聽著監獄內的血司們的討論,努力辨認他們對自己的態度。
這群人說話的聲音十分小,就像被抽乾了血肉的活物,燃燒著僅剩的生命在說話。他們看謝涼宸的眼神十分淡薄,又夾雜著鄙夷,還似乎有那麼一絲憐憫,鑲嵌在深陷眼眶中的眼珠轉也不轉,就這麼盯著謝涼宸,一動不動。
謝涼宸咽了口口水,舉起手來,小心翼翼地說:「哥哥姐姐們……好?」
那群血司們神色微微一動,卻還是不為所動。
過了半晌,一個淡淡的女聲緩緩說道:
「魔尊怎麼沒有親自帶你來?」
謝涼宸一哽,頭腦風暴起來——
以前都是魔尊親自帶人來地宮的?
謝涼宸左想右想,一本正經地扯淡道:「魔尊大人在閉關,托我來給哥哥姐姐們帶些好吃的。」
此言一出,血司們紛紛瞪大了眼睛,眼珠都要從乾癟深陷的眼眶裡蹦出來。
「什麼?」
「魔尊怎麼可能給我們吃的,不餓死我們都不錯了。」
「開什麼玩笑。」
謝涼宸看著血司們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決定不再多說,直接從裝備欄里掏出了她剛剛用積分兌換的大肉包子。
「哥哥姐姐們,我是新來的血司,這是魔尊讓我帶給大家的食物,說這些天大家辛苦了,吃些肉包子補補身體。」
蜷縮著的血司們聞到肉包子的味道,身子都不自禁地往前探了一探。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帶葷的吃食了,他們蜷縮在這陰冷的地宮裡,每日被投餵兩頓冷食,吃都吃不飽。如今聞到這帶著溫度的肉味,神經就像被狠狠挑動一般,進食的衝動簡直在每一寸血管中咆哮!
血司們迅速半跪半爬著朝謝涼宸這邊迅速涌過來,柵欄中伸出一隻只乾枯的手,就像皸裂的手指就像是裂開的老樹皮,朝謝涼宸這邊不住地抓撓起來,那是對食物最本能的渴望。
謝涼宸看著一隻只枯骨般瘦削的手,有幾分膽怯,但還是捧著一籠包子走過去,溫聲說:「不要著急,每個人都有。」
她將肉包一個個地分發到每個血司手裡,期間還差點被瘋狂的血司抓破了皮,直到他們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個肉包之後,謝涼宸才鬆了口氣。
大家四散而去,抱著手中熱騰騰的肉包啃咬起來。
直到大家全都散開,謝涼宸才看到角落裡竟然還有一個人。
那人看上去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他渾身雪白,甚至比其他人更加蒼白些,五官遠看上去竟然頗為清秀,他以一種虛脫的姿勢倚在牆角,雙眼卻一直打量著謝涼宸,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謝涼宸遠遠看著遠處的這位少年,一時間一種神奇的第六感席捲了她。
此人定不簡單,說不定就是這幾十人裡面的突破口!
大家都在吃著自己手中的包子,並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這個少年沒有上前來拿謝涼宸的食物,直到有人無意間回頭一看,疑惑地問:
「青沐,你怎麼不吃啊?我們都吃過了,沒有毒的。」
被喚作青沐的蒼白少年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語句從唇間溢出:
「難道你們不覺得,魔尊是覺得我們沒有利用價值了,給我們吃上一頓斷頭飯,然後就送我們上西天嗎?」
他隨口說出的一句話,讓原本剛剛才高漲起來的氣氛急速降溫下來,一時間整座地宮忽然陷入了一種致命的沉默。
吃得慢一些的血司捧著咬了幾口的包子,一時間臉色煞白,幾乎想要立刻丟在地上。
謝涼宸連忙上前兩步,扒住了欄杆,朝裡頭的少年說:「不是你說的這樣。」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謝涼宸就像看著一個傻子。
「你這個新來的血司,也被魔尊蠱惑了吧?這麼殷勤地幫魔尊做事,到頭來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謝涼宸有幾秒失語,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局。
面對這些在地宮關了不知多少年的血司,怎麼能用正常思維交流?
謝涼宸別的不會,就會劍走偏鋒!
「這位小哥,我也是被魔尊強取豪奪來的,我們同是血司,都知道被魔尊大人吸血有多痛苦。先不說這頓是不是斷頭飯,我們貢獻了那麼多鮮血,難道還不值得吃上一個肉包嗎?再說了,就算是斷頭飯,吃不吃都得上西天,為什麼不吃呢?」
說著,謝涼宸掏出一個大肉包豪爽地啃了一口,肉汁四濺,連嘴角都染上了閃亮的油光。
少年聞言,終於抬頭正眼看向了謝涼宸,眼眸中的戒備散去幾分,但還是充滿了警惕。
謝涼宸堅定地望著那個叫青沐的少年,眼神毫不躲避:「其實我是來救大家的。」
「救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匯了過來,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時間有人驚愕,有人則是直接笑出聲,角落裡的青沐就是笑出來的其中一個。
謝涼宸知道自己這副看上去嬌嬌小小的身材沒什麼說服力,她又是上前幾步,撩開脖子上的碎發,露出了魔尊咬下的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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