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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臻每一次的虛弱都時時刻刻的提醒他,這個人很脆弱,要好好保護才行。

  沒多大功夫,趙廉和趙家爺爺奶奶都趕來了。

  老人年紀大了,最見不得小輩鬧病鬧災的。奶奶的眼圈一直是紅的,趁人不注意偷偷抹眼睛。

  「怎麼樣了?」爺爺還算能穩得住。

  「醫生在做緊急處理,應該要洗胃。」雲帆強裝鎮定,心裡慌的不行,送進去的時候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

  「哎呦,那麼嚴重啊,真是……」一聽說要洗胃,奶奶急的說不出話。

  「哎,不應該讓他喝酒。」爺爺後悔不已,本來趙臻都說不喝了,他認為不能怠慢客人,非得讓開瓶酒。

  「只是趕巧了,趙臻平日裡酒也不少喝。」趙廉安慰老人,辣椒與酒碰在一起,對趙臻的傷害絕對是一加一大於二。

  誰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說道底,不過恰巧二字。

  雲帆心裡煎熬,度秒如年,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雕像一般坐著,他怕自己細碎的動作躲不開趙家爺爺銳利的眼睛。

  薄薄的帘子可以隔絕視線,但是隔絕不了聲音。

  洗胃很痛苦,趙臻無意識的呻吟斷斷續續的傳來出來,一家人如坐針氈。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護士出來說先觀察,一個小時之後如果沒事可以轉到病房去。又過了一會兒醫生出來交代,初步情況已經控制住,要住院治療,什麼時候能出院要看具體的恢復情況。

  現在家屬可以進去看一看,所有人的心終於落了地。

  雲帆不敢貿然進去,按捺住急切的心情,讓老人先去看看。

  奶奶看到孫子就哭了,趙臻扣著氧氣罩,右手輸著液,身上還綁了很多檢測儀器,看著特別嚴重。臉也腫了,看著跟泡發了一樣。

  爺爺和爸爸緊緊皺著眉頭,雲帆個子高,站在最後面看了一眼。就一眼,讓他眼前一黑。

  趙臻看起來像是破損的洋娃娃一樣,臉上毫無血色,頭髮凌亂潮濕的貼在臉上。眼睛閉著時不時的抽搐一下,顯現出痛苦的神色。

  四個人一直陪著,趙臻並沒有睡著,實在是洗胃太難受了,他睜不開眼。

  不知道多了多久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床邊整整齊齊站著自己的至親,那個樣子特別像來給他哀悼的。

  趙臻想笑,又笑不出來,感覺臉上有緊繃感。

  「沒事啊,我們都陪著你。」奶奶低聲跟趙臻說話,然後一直絮絮叨叨的說。

  趙臻決定放棄自己說話的意願,專心聽他奶奶說。

  一個小時之後,人被轉到了病房。安排了單間,終於沒有了人來人往的嘈雜,條件很好。

  「都回去吧,雲帆留下就行,家裡還有客人。」休息了一個小時,趙臻終於能夠開口說話了。嗓子有些不舒服,聲音很低啞。

  「都不是外人不用著急回去。」爺爺揮手,這會兒誰也不會介意。

  「但是人家都在家等信兒呢,您也不用看著我。」趙臻說幾句話就要咳嗽兩聲。

  「行了行了你別說話了,休息會兒吧。」爺爺擺手。

  「乖孫晚上想吃什麼呀,奶奶讓人準備送來。」奶奶問道。

  「他現在沒的選,只能吃些清淡的好消化的流食或者半流食,腸胃不能再受刺激了。」趙廉拿著護士剛剛給他的飲食注意事項說道。

  「隨意弄點就行。」趙臻什麼都吃不下去,「給雲帆弄點好吃的,別讓他跟我吃草。」

  趙臻惦記著,不能虧了雲帆的嘴。

  「我沒事,我吃什麼都行。」雲帆趕緊表示。

  「找個專業護理吧,雲帆一個大小伙子知道怎麼照顧人?再說他也累,你要是不習慣我讓家裡阿姨過來。」奶奶不放心,萬一夜裡還輸液,雲帆睡著了肯定不行。

  「奶奶我會照顧人,我不累,您放心吧。」雲帆給自己爭取表現機會,這會兒讓他回家,他心裡得一直鬧騰。

  「您不用操心,我遇到戰亂那次是他把我救回來的,不眠不休照顧了我好幾天,睡都睡在我床邊。吃飯是他一口一口餵的,他可會照顧人了,你們走吧,真不用擔心。」趙臻才不用別人,他就要雲帆陪著他。

  雲帆在,他可以撒嬌,可以耍賴,還可以要親親和抱抱。沒有比這樣更安撫人的了。

  「還有這茬兒?」

  趙家人都很驚訝。

  「我沒說過嗎?」趙臻想了想他好像真沒提過。

  眾人搖頭,看向雲帆的眼神充滿了感激。

  「好孩子,我們全家都謝謝你。」奶奶繃不住了,握著雲帆的手又哭了起來。果然是個難得的好孩子,難怪她第一眼看到就喜歡的不得了。

  「奶奶,都是我應該做的。」於公於私雲帆都必須要救趙臻回來,失去趙臻,跟挖他的心有什麼區別。

  爺爺重重地拍了拍雲帆的肩膀,這段淵源徹底讓老爺子對雲帆另眼相看。

  趙臻去非洲失連是趙家的至暗時刻,兩位老人幾乎一夜之間就衰老了,作為趙臻的父母。趙廉與妻子頭一次和平的坐下來,沒有爭吵,沒有互相埋怨,只有對兒子的無限擔憂。

  得知趙臻上了撤僑的戰艦,趙家人仿佛絕處逢生。

  路逢舟當時傳話,說有個認識的弟弟照顧趙臻,讓趙家人都放心。

  當時趙家是打算重謝的,跟趙臻提過一次,趙臻說他會看著辦,讓家裡人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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