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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虞,當真是女子?”李宣流的震驚多餘驚訝。
他原先是不喜秦虞,可心裡又隱隱因這個兒子而驕傲,雖然秦虞跟他不合,但秦虞做為他的兒子卻做得極好。
僅僅十幾歲的年紀,就知道韜光養晦,一朝抓住機會,翱翔九天展翅高飛,先是收回秦記再到跟六皇子合作。
這些事情都展現出秦虞少年人的志氣跟魄力,比他這個當爹的年輕時強很多。
如今兒子變成女兒,讓李宣流有些接受不了。
也怪他當年真沒將秦珠放在心裡,也因入贅身份下意識排斥與她親近,這才導致秦珠生產時,他都沒過去看一眼,給了老太太用鳳扮龍的機會。
一個女子,能做到這一步?
李宣流下意識搖頭,“秦虞肯定不是女孩,肯定不是。”
“你不信,自然有人信。”李興盛有了別的主意。
李宣流見他起身,不由皺眉,“你去做什麼?現在比不得之前,你別出去,免得惹來麻煩。”
“麻煩?”李興盛大笑起來,眼淚都笑出來了,“哥,我唯一的兒子沒了,沒了,你覺得我還在乎什麼麻不麻煩?”
李興盛,“這氣我不出不行,秦虞這是什麼,她這哪裡是女扮男裝,她分明是欺君之罪啊。”
秦家不是尋常人家,秦記是皇商,秦虞此舉欺君。
哦哦,秦虞還跟什麼六皇子合作対吧?那正好,一網打盡!
到時候幫三皇子翻身,等三皇子登上大寶,他就不用再躲躲藏藏度日,他可以休了李氏再娶個高門貴女,還能再生一個兒子。
“丘駱保佑。”李興盛神神叨叨。
李宣流想攔他,卻被李興盛扯著袖筒甩開。
李興盛埋怨指責起來,“都是你怕這怕那,秦虞才有今日。當年按我說的,直接放火燒了秦府東院,早就乾乾淨淨了。是你怕皇上查下來,這才一日忍過一日,忍到現在被人掃地出門,連贅婿都當不了!”
“啪!”
李宣流抖著手,一巴掌抽在李興盛臉上,人氣到直挺挺地厥過去。
他當贅婿是為了誰,他忍辱負重成全了誰!
李興盛這麼些年的好日子難道不都是因為他,現在李興盛說這麼寒心的話,簡直是踩他的臉。
見李宣流暈死過去,李興盛才害怕起來,連忙蹲地上去扶李興盛,“哥,哥?喊、喊大夫,喊大夫!”
喊大夫是一回事,李興盛的計劃是另一回事,他不可能因為李宣流的一巴掌就放棄自己的打算。
可惜的是,三皇子如今囚禁在府里出不來,李興盛能見到的只有謀士袁先生。
因三皇子失利,袁先生四處奔走,疲憊跟倦怠都寫在臉上,瞧著鬢角碎發跟鬍鬚都有了幾根白色。
“何事?”袁先生壓抑著厭煩不耐,皺眉跟李興盛說,“你出來做什麼,要是被人發現你這個死囚從牢里出來了,三皇子如何跟聖上交差?”
李家果然晦氣,這時候還來添亂,是嫌三皇子身邊的倒霉事情還不夠多嗎。
虧得他沒直接去三皇子府,不然按著三皇子的脾氣,肯定直接找人了解了他永絕後患。
李興盛在袁先生面前謹小慎微,獻寶一般,小心翼翼說道:“冒險來找先生,自然是有要事要說。”
袁先生露出好奇神色,往前半步,“什麼事情?”
李興盛說書一般,說一半吊著一半,半天才說完一件事,袁先生聽完沉下臉。
他還以為是什麼有價值的大事呢。
袁先生推開二樓的窗,示意李興盛往外看,“你朝街上看。”
李興盛探頭看過去。
街上熱熱鬧鬧,過罷年又開了幾間新鋪子。
只是跟以往不同,這些人來人往的鋪子裡,小二跟堂倌之中多了幾抹粉色,不再是清一色的男子。
“看到了嗎?”袁先生道:“現在女子做生意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秦記的掌柜們認可的是能力,不是有沒有臍下那個把!”
李興盛怎麼如今還看不透現在的局勢呢。
“可、可秦虞不同,秦虞那是欺君之罪。”李興盛還沒放棄。
袁先生嗤笑出聲,終於不再忍著了,“這事,宮裡的貴人都知道,不過睜隻眼閉隻眼沒捅破這層紙罷了,秦家算哪門子欺君?”
李興盛愣在原地,嘴巴張圓,“怎麼可能?”
宮裡貴人怎麼會知道這事,秦家不是一直瞞著這事嗎?
“秦府這事只是沒告之公眾罷了,你是在井底呆久了,聽到點風聲都已經是新鮮事,”袁先生一甩衣袖,餘光掃李興盛,“我念你喪子,不多說什麼,回去吧,以後好自為之。”
這意思是,三皇子不需要他了?
三皇子怎麼能不需要他了?
袁先生懶得搭理李興盛,抬腳離開。
早知道李興盛這般不堪大用,當初他就應該試著接觸秦虞。
可惜那時覺得秦虞年紀小,是被李家把控的傀儡,根本沒放在眼裡,可這短短半年時間,秦家簡直天翻地覆。
至於秦虞的性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背後的秦記。
那樣的家財,誰不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