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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人可能是絆倒老三的關鍵,六皇子得想想怎麼利用這事,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在這之前,他得跟秦虞通個信,畢竟李雲玉李雲朵如今還跟李家沾點關係,如果李家全家流放,怕是會牽連這兩人。
蕭錦衣是真拿秦虞當兄弟,連秦虞在乎的這對兄妹都考慮上了。
而秦虞此時,跟沈酥剛從李雲朵那裡回來,準備去裡衣坊。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馬車上,沈酥狐疑地看著秦虞。
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下午本來就能回去,她非要拖到現在。
秦虞怕被沈酥看出來自己的緊張,掩飾性的伸手撩開車簾往外看,“沒有。”
她轉移話題,“雪越下越大了。”
沈酥也跟著看過去,她們今日在胭脂鋪子裡玩了一天,如今都快天黑了才回去。
路邊有人家已經點了燈籠,高高的掛在房檐之下,紅燈白雪,倒也唯美。
沈酥把秦虞手腕撈過來,把她微涼的掌心貼在自己溫熱的臉上,抬著眼睛看她,“姐姐,你我早已是一體,你若是有事,一定要跟我說。”
沈酥臉蛋蹭秦虞掌心,乖巧溫柔,“好嗎?”
秦虞瞬間被她蠱惑,拇指指腹摩挲她滑嫩的臉,“卿卿,我有個驚喜想送給你,但是不能細說。”
沈酥眨巴眼睛,秦虞有些無奈,掌心往後,搭在沈酥後腦勺上,傾身吻她唇上嫣紅的口脂,“本來不想告訴你,可你太可愛了,我沒忍住。”
沈酥眼睛瞬間彎起來,環著秦虞的脖子加深這個吻,“蜂蜜味的口脂,甜嗎?”
“甜。”
知道秦虞有驚喜要送給自己,沈酥都跟著緊張期待起來,頓時覺得屁股下的馬車跑的太慢了些,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
“什麼樣的驚喜啊?”沈酥眼睛亮晶晶問。
秦虞抿緊唇瓣不說了,甚至閉上眼睛靠在車廂上裝睡,任由沈酥妖精似的,將手指在她腿上滑來滑去,她卻如入定的尼姑,不為之所動。
“施主,自重。”秦虞夾住沈酥手腕,無奈撩起眼皮看她。
沈酥嘿嘿笑,“我就是想看看小師父是不是真的沒有世俗的欲望。”
秦虞又不是木頭,被她這麼撩撥怎麼可能不心動。
好在終於到了裡衣坊門口,馬車停下的那一瞬,秦虞都鬆了口氣。
可算到了。
天色晚,裡衣坊尋常這個時候已經打烊關門,但今日大門卻朝兩邊敞開,像是在等誰回來。
燈籠掛在檐下,映照著地上雪白的積雪,沈酥提起衣擺,抬腳踩著台階進去。
前面的鋪子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什麼驚喜,等邁過前廳後院的那道門,沈酥才看見整個後院恍如白晝。
各色燈籠掛在空中,映出一片五彩天地,每一個燈籠上都寫了字。沈酥認出字跡,是她所相識之人送的祝福。
有百年好合,有早日發財,寫什麼的都有。
沈酥昂著臉看,眼裡宛如落滿了星辰,閃亮無比。
她扭頭看秦虞,秦虞站在她身後含笑看她。
燈籠星空下,雪花紛紛揚揚飄落,沈酥像只銀白色的蝶,腳步輕快大步朝里蹁躚飛去。
看完頭頂,沈酥才注意到院子裡擺滿了各種“花。”
黃色的花是用金子做的,綠色的是用玉做的,紅色的是瑪瑙,白色的是銀子。
五彩斑斕,不知道擺了多久,以至於“花”上都落了雪。
沈酥蹲下來看,“花”上沒有任何味道,但卻做的逼直,顯然是準備了一些時日,就為了圓了她賞花的夢。
地上的金銀玉器跟頭頂的五彩燈籠相互映襯,沈酥像是處在一個玄而又奇的夢裡,像個被人珍之又珍的小姑娘,對方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由她玩耍。
她猜到了什麼,站起身扭頭看秦虞。
沈酥站在“花海”里,笑盈盈看過來。
秦虞有些緊張,穩了穩聲音,朝前走兩步,“羅媽媽說你小時候吃過無數苦,巧了,我也是。”
她們都失去了母親,父親如同擺設,為了活命皆過得很是艱辛。她女扮男裝,沈酥寄人籬下,都算不上快樂。
可正是這樣的成長背景,她們才走到一起。
她壓抑後渴望放縱,沈酥正巧不是個閨閣里長大的尋常姑娘,兩人碰上,如烈火遇見乾柴,一點就著。
“我們相逢雖不唯美,但好在熱烈。”
山匪劫路,滾落山坡,秦虞見到沈酥第一眼的時候,她像朵染了泥水的小白花,衣衫破爛,滿臉泥土。
奇怪的是她向來愛潔,卻脫掉外衫披在沈酥肩上。
後來破廟雨夜,榻上纏綿,十分熱烈忘情。
沈酥臉蛋一熱,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虞笑,“我們一路走來,如今總算一切都好。”
她朝沈酥伸手,掌心朝上,漂亮的鳳眸看過去,“卿卿,我可能許不了你別的,但我願意金銀為你做花,綢緞為你做燈,只為博你一笑。”
天長地久山盟海誓太過於空泛虛假,比不得金銀玉器實在金貴。
“秦府已經翻修完成,庭院日日著人打掃,一切準備就緒,唯獨差卿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