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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虞示意眾人朝外面看,“院子裡跪了一地的下人,有男有女,你是如何斷然得知,送茶水的就一定是丫鬟?”

  李興盛有股不好的預感,“端茶送水的人向來是個丫鬟,這、這有什麼奇怪的。”

  “並不是,”李雲玉開口,“秦虞性子冷,不喜歡讓下人貼身伺候,加上以前有過丫鬟想爬他的床,所以後來往他屋裡送東西的人都是小廝。”

  李雲玉道:“二叔,這事你是清楚的啊,因為當年想爬床的丫鬟,就是你選完借我娘的名義送給秦虞的。”

  李興盛當時說秦虞年紀也不小了,屋裡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於是選了兩個丫鬟讓白氏做為“繼母”給秦虞送去。

  說是暖床丫鬟,其實是想派過來監視秦虞的眼線。

  白氏聽完當然不願意,誰知李興盛竟打著白氏的名義把人塞了進來。

  結果可想而知,全被趕了回去。

  “大人,府里原本的丫鬟到了年齡,被放出府嫁人,所以虞兒屋裡是從昨天才開始換成丫鬟伺候而已,也不算伺候,只是到跟前熟悉熟悉面孔。”老太太開口。

  通過丫鬟的事情,間接就能說明毒是誰下的。

  畢竟如果這事跟李興盛沒關係,他又怎麼會知道端茶送水的人是丫鬟呢。

  李興盛慌了,仰頭去看李宣流。

  李宣流恨鐵不成鋼,頹然閉上眼睛。他好好的一步棋,被李興盛心急上前打亂了。

  現在局面翻轉,主動權落在了秦虞手裡。

  “秦公子,可認識丫鬟的模樣?”竇大人問。

  秦虞示意周莽,“將人帶進來。”

  原本趴在地上的丫鬟被周莽提溜進來。

  她嚇得哭出聲,臉上的妝容都花了,跪在地上便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李雲朵看著她,輕聲道:“你最好知道點什麼,要不然你下毒害了李丘駱,二叔可是要把你活活打死的。”

  “我沒有,我沒有下毒,李管家把藥交給我的時候,說是助興勾情的藥,沒說是毒藥啊!”

  丫鬟眼淚流了一臉,轉身去看李管家,“李管家你說句話啊,那藥到底是什麼藥啊。”

  李管家抖著腿,直接跪在了地上。報官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成了棄子。

  丫鬟昂臉看竇大人,“我本來端著茶想給少東家喝的,但李少爺突然進來要什麼簪子,少東家就去給他拿了。誰知少東家前腳剛走,後腳李少爺就摸我的臉,說我長得好看。”

  “我心裡想,跟誰不是跟,於是就問李少爺喝不喝茶……但我當時真的只當那是助興的藥,完全不知道藥里有毒。”

  “後來李少爺倒在地上,我一慌,直接扔下茶盞跑了。”

  丫鬟往前跪爬了兩步,咬咬牙,說道:“大人,我沒下毒,我只是想給自己謀個前程。我、我為了能成事,裡面甚至穿了裡衣坊的特色小衣。”

  丫鬟,“我聽說少東家喜歡裡衣坊的沈掌柜,就覺得穿上裡衣坊的小衣說不定能有點用。大人啊,我要是想毒死人,我怎麼可能穿這種衣服。”

  秦虞,“……”

  她喜歡的是沈酥,又不是小衣。

  沈酥正巧是這個時候過來的,站在門口聽到這話,訕訕地笑了一下。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生意這麼火,在公堂上都能聽到這話。

  秦虞餘光看到了外面的沈酥,抿了抿唇。沈酥立馬朝她笑,眉眼彎彎,艷麗的容顏明媚照人,讓人不由安心。

  沈酥跟秦虞示意她在呢。

  今日不管如何,有她相陪。

  秦虞垂下眼睫,垂在身側冰涼麻木的指尖微微蜷縮起來,在掌心裡握了一會兒,才覺得手指靈活許多,才感受到那一絲溫度。

  丫鬟為了自證清白,就差給人看她的小衣了,被竇大人當場攔住。裡衣坊里某些款式的小衣,實在不適合當眾給人看。

  哪個下毒的丫鬟會穿這種情趣小衣呢,而且秦府的丫鬟素來不施粉黛,這個丫鬟卻哭花了臉上妝容,光是見她這個打扮,就知道她存了什麼心思。

  看來丫鬟確實是不知道藥是毒藥,屬於不知情害人,但李丘駱還沒死呢,也不能判丫鬟的罪。

  竇大人看向李管家,“毒,是你收買丫鬟下的?”

  李管家聞言不是看向竇大人,而是看向李興盛跟李宣流。

  李宣流面容平靜,手掌緩慢撫摸拐杖龍頭,視線看向李管家。

  李管家拖家帶口住在李府,在這種時候,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李管家心臟沉甸甸往下墜,渾身冰涼,閉上眼睛說,“是,是我下的。是我恨秦虞上次把我兒送去衙門挨打,懷恨在心,這才買通丫鬟要下毒殺他。大人,我一時糊塗啊大人。”

  李興盛接收到李宣流的暗示,立馬撲過去要打李管家,演全了這場戲,“你個刁奴你個刁奴,你害了我兒啊!”

  “我錯了老爺,我錯了。”李管家任由李興盛打罵。

  “大人,我兒子難道就要這麼白白中毒嗎?”李興盛跪在地上,還在試圖攀咬秦虞,“他可是在秦虞屋裡中的毒啊,不能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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