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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保佑,一定不要出變故,讓她們能順順利利離開。
筆停,寫好。
沈建瓴拿起來看了一眼,白紙黑字滿滿寫著沈酥的各種“罪行”,提出了斷絕關係。
可沈建瓴此時將紙拿起來,沒有半分不要女兒的沉痛不舍,反而第一想法,是在心頭感慨,他這手字,可真是漂亮。
沈建瓴把紙往沈酥的方向一扔,“以後,你不是我女兒了。”
雲芝連忙撿起來,拿著回到沈酥身邊,“小姐。”
目的達到,沈酥就不再裝了。
她站起來,把紙仔細收好,眉眼彎彎朝沈建瓴一笑。
沈建瓴虎著臉,狐疑的上下打量沈酥。她是不是嚇傻了?
“謝謝沈大人沈夫人成全,”沈酥道:“既然連我這個女兒都不認了,想必也不認我母親蘇氏吧,不如這樣,我將她一併帶走,從此我們母女跟你們沈家沒有關係。”
沈家的那塊地方,誰愛埋誰埋,她要挑個黃道吉日遷墳。
沈氏眸光閃爍,動了心思,她一直不喜歡蘇氏,如今倒是如了她的願。
“帶走帶走,”沈建瓴道:“你們母女都不配在我沈家。”
沈酥臉色沉了一瞬,看向沈建瓴,“我母親在世時,並無半分對不起你,你若是這般說她,莫要怪我把你賣女兒的事情寫成話本傳出去。”
“你——”沈建瓴指著沈酥,“我沈家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抱歉啊,”沈酥道:“我已經不是你女兒了,你也沒資格對我評價說教。”
接到沈酥的眼神,雲芝跑過去抱起蘇氏的牌位,怕日頭太曬,還下意識用袖子遮住木牌。
她開心的小跑回來,“小姐,我把夫人帶回來了。”
沈酥接過牌位,抱在懷裡,心都踏實下來。
“你走可以,你帶你的牌位走也可以,這丫鬟老僕你不能帶走。”沈建瓴看著雲芝,沉下臉。
他斷絕關係是要折磨沈酥,讓沈酥知道離開沈家的庇護會多艱難,如此才會後悔痛苦,所以怎麼可能讓她帶著下人舒舒服服離開沈家呢。
“不好意思沈大人,”雲芝脆聲說,“我不是簽訂賣身契的家奴,我不過是沈大夫人聘來照顧沈小姐的。”
沈大夫人哪裡捨得給沈酥買個丫鬟,只是怕沈建瓴報復,隨便租了個丫頭送沈酥回京,顯得面上好看罷了。
虧得沈大伯母摳門,如今沈建瓴拿雲芝完全沒辦法。
沈建瓴見雲芝天天跟著沈酥,以為跟府里那些丫鬟一樣是賣身過來的,誰知道雲芝是自願的。
“那羅媽媽。”沈建瓴問。
沈酥立在陽光下,每根頭髮絲都帶著光,笑著說,“羅媽媽是良家子,從未跟沈府簽過契書。”
“這怎麼可能!”沈建瓴徹底詫異了,心道怎麼可能。
羅媽媽在府里多年,蘇氏活著的時候她就伺候著沈酥,後來直接跟沈酥去了老宅,多年來不離不棄,沈建瓴以為是有契書的關係,誰知羅媽媽一直是良家子,根本沒賣身為奴過!
這就是說,丫鬟跟老奴,全是沈酥的,他一個也扣押不了。
沈酥道:“不止她們,還有我母親給我留下的嫁妝,也是我的。”
蘇氏給她留下不少東西,沈建瓴雖貪財但實在沒臉去動蘇氏的遺物,否則他能被文人清流把脊梁骨戳碎。
得是怎樣沒品無能的男人,才會花妻子的嫁妝,何況那還是亡妻留給幼女的。
沈氏出身名門,除非走到絕路實在沒錢了,否則豁不下面子干不出這樣的事情。
也因兩人要“臉面”,這些年蘇氏的嫁妝倒是放的好好的,如今沈酥可以盡數帶走。
沈氏看向沈酥,“嫁妝給你帶走又如何,沒了沈家的庇護,我看你一個弱女子如何在京中立足,看你如何活得下去。”
沈酥直視回去,聲音清晰堅定,“您不可以,不代表我也不行。”
斷絕書拿到,沈酥抱著牌位帶著雲芝離開。
熱鬧看完,陳管家腳步微動,也想走。
沈建瓴像是才意識到府中還有他這號外人似的,神情沉痛的上前,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只甩袖將手背在身後,做出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
“沈大人莫惱,老爺是了解您的,斷然不會因為旁人而對您有什麼不好的看法。”陳管家反而安慰沈建瓴。
李宣流這法子,屬實好用,如今沈家只覺得得罪了他,完全不會再想悔婚一事。
陳管家想,如果沈家沒出事,哪怕沈酥跟秦虞眉來眼去,為了跟沈家交好,李宣流也會捏著鼻子忍下這事。
可如今沈馬兩家陷入秋闈泥潭,李宣流為自保,就算沈酥規規矩矩是世間女子最完美的典範,李宣流都能從她身上挑出錯處,退了這門親。
都是利益罷了。
回到後院,羅媽媽已經收拾好東西等著了。
“如何?他打你了嗎?”羅媽媽擔心死了,眼睛在沈酥臉上身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就怕她挨了打受了皮肉苦。
如果沈建瓴敢動手,她就拿針扎死他!
“我沒事,媽媽你看這是什麼。”沈酥眼睛亮晶晶的,將遮在袖筒下的牌位露出來給羅媽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