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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虞疑惑,手撐在浴桶邊緣,順著沈酥的動作往前彎腰,“怎麼了?”
“姐姐身上有別的味道。”沈酥鼻尖輕輕蹭秦虞的耳根,沒來由的不高興,哼哼唧唧。
“出汗了?”秦虞低頭抬起手臂嗅了嗅袖筒,除了衣服的清香,便是酒菜的氣味。
她主動解釋,“今日去見了六皇子,同他的王妃跟侯府的小小姐一起在聚仙樓吃了飯,可能是那時候沾染上的味道吧。”
沈酥眨巴眼睛,身體微微往後撤了一點,手搭在秦虞肩上,挑眉問,“怎麼去跟你吃飯,王妃還帶著侯府的小小姐啊。”
她拉開距離,帶動水聲嘩啦,秦虞下意識垂眸看,就見桶中水面僅在沈酥心口處。
飽滿圓潤如瓢一般在水中半隱半現,水紋晃動,淺淺的水下似乎泛起粉色的漣漪春色。
秦虞想別開視線,但實在做不到。
她知道沈酥故意的,有些想笑,又怕她惱羞成怒,只得音色正經地跟她說,“侯府小小姐已經說了親。”
聽完這句話,沈酥身上那股即將要瀰漫開的醋意瞬間當然無存。
她輕輕“啊”了聲,眨巴眼睛掩下臉上的不好意思,嘴角重新露出笑,聲音比往常還要軟,“要嫁的是誰呀。”
“要嫁的是六王妃的弟弟。本來今日是四人兩對出的門,只是王妃弟弟戶部臨時有事,被人叫回去了,所以最後便是王妃夫妻帶著小小姐。”
總不能逛街逛到一半,把人家小姑娘送回去吧。
秦虞嘴角抿出清淺弧度,手掌順著沈酥的臉頰脖頸往下,浸入水裡,“卿卿,你在想什麼呢。”
柔軟飽彈被人托在掌心裡,從下往上握了一下。
沈酥嗯哼,靠在身後的桶壁上,雙手鬆開秦虞,搭在桶沿邊,舒展肩背,任由她揉捏。
沈酥妖精似的,撩起眼尾看秦虞,“自然在想姐姐了。”
秦虞往前欺身,半個袖子都浮在水面上,青色衣料浸了水顏色略深,像是開在浴桶里的一片荷葉,堪堪遮住水下的手。
她在清水裡找叢集,在水草里尋秘徑。
沈酥倒也配合,只眉眼彎彎看著她。
秦虞笑,“那你怎麼想的?”
“你猜。”
沈酥夾著秦虞的小臂,水中妖精一般將岸上的秦虞拖拽下來。
因桶中多了一個人,剛才離桶沿還有一段距離的水面瞬間跟桶沿持平。
水一波一波一陣一陣的往下溢,沒多久,扔在地上的衣服全被浸濕了。
後院裡被各種水聲淹沒,前廳中雲芝也沒閒著。
“這缸里養了魚?”周莽好奇地看過來。
雲芝點頭,往缸里灑魚食,“小姐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的,說這錦鯉能帶來好運,所以養在了這蓮花缸里。”
缸不大,扁平的口,裡面養著一株蓮,那魚擺著尾兒就在兩條蓮花根里穿來穿去覓食,最後尋著地方一般,擠到蓮根中間。
蓮開了一朵,因魚的頂撞,水面泛起漣漪,花瓣晃動,好半天才停。
魚戲蓮花,水聲嘩啦。
雲芝算著時間,跟周莽說,“你去聚仙樓,幫秦公子取一套乾淨的衣服唄。”
“為何?”周莽問完頓時一拍腦袋,憨笑起來,“瞧我這腦子。”
秦虞本來就愛潔,身上現在沾染了別的味道,說不定要被沈姑娘說一頓。萬一沈姑娘潑辣起來,犯了醋勁,拉扯衣服,……可不得換一身嗎。
“那行,我去拿衣服。”周莽出門。
等他走了,雲芝才悄悄往後院裡聽一耳朵。
不知道的還以為屋裡浴桶中養了兩條互不相讓的魚,擠在一起,撲騰纏鬧,激得水花四濺。
雲芝揉了揉發熱的臉,坐在前面守著門。
秦虞在沈酥鋪子裡待到傍晚才回去。
她今日舒坦了,可有人卻不舒坦。
“你說什麼,鋪子裡的掌柜的全換了?”李興盛雙手握著椅子扶手直接站起來,眼睛睜圓看向李丘駱。
他不信地搖頭,斷言道:“不可能不可能。”
李興盛坐回去,問李丘駱,“你從哪裡聽來的隻言片語就當了真,這麼大的事情要是真發生了,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他又不是沒在鋪子裡安插人手,要是真有點風吹草動,那些掌柜的肯定會跑過來告訴他。
李丘駱面如土色,覺得今日面子裡子都丟完了,整個人跌坐在椅子裡,沒好氣的說,“什麼聽來的,是我自己去被人趕出來了,這事還能有假嗎。”
他也不想相信,直到現在人都有些恍惚,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懷裡還裝著金鋪一式兩份的欠條呢。
“您看看,這是不是金鋪的章印。”李丘駱想起這事,把欠條單子掏出來,伸手往李興盛面前一遞,“我今日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不止金鋪,還有那聚仙樓,全都不讓我進了。”一提起金鋪李丘駱就愁,那麼些銀錢,不會真要他還吧。
李興盛半信半疑地伸手接過單子,低頭掃了一眼,目光落在那方印章上,“這、這怎麼可能啊。”
李興盛抖著手裡的欠條,“為何這麼大的事情,我半點消息都沒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