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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酥要許給李宣流當妾的事情,沒一人告訴羅媽媽。
沈家人被沈氏勒令不許多嘴,免得羅媽媽一氣之下撞死了,到時候還拿什麼要挾沈酥。
沈酥則是顧忌著羅媽媽的身體,不想讓她操心這些事情,所以也瞞著。
“沒有貓膩,沈氏估計是礙於名聲才要給我說親,”沈酥眨巴眼睛,說謊都不臉紅,“畢竟我也不小了嘛。”
“這倒也是,”羅媽媽的思維被沈酥的話帶著走,“你都十七了,按理來說及笄後就該說親,是她心中沒你,耽誤了。”
沈氏心裡沒沈酥很正常,畢竟不是親生的,可沈建瓴卻不應該。
府上那個千疼萬寵的沈妤是沈府嫡小姐,可沈酥也是嫡小姐,沈建瓴屁股不該歪到姥姥家去,只疼現在這個小的,絲毫不管沈酥。
羅媽媽想起這事就難受,替沈酥心寒,替沈酥委屈。
她這病遲遲不好,也有一層“憂慮過度”的原因在。
“對了媽媽,”沈酥伺候羅媽媽躺在床上,熟稔地蹲下來給她脫鞋,抬起她的小腿放在床上,“這兒太暗太小了,沈氏說怕咱倆住不慣,回頭讓我們搬回我之前的院子裡住呢。”
“還說要請最好的大夫給你看病,”沈酥蹲在床邊,眉眼彎彎,眼裡沒有半分委屈難受,全是看見羅媽媽後的歡喜,“開不開心?”
羅媽媽愣住,“這、這能是沈氏說出來的話?”
開心是開心,但總覺得不真實,像是做夢一樣。
羅媽媽覺得她就是做夢,夢裡的沈氏都沒有這麼心善慈悲。
“是她說的,”沈酥扭身看雲芝,朝她眨巴眼睛,“對吧雲芝。”
雲芝一頓,對上沈酥的視線,明白她的孝心跟苦心,立馬重重點頭,一臉真誠,“是的,小姐說的都是真的。”
“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惡鬼也成了菩薩?”羅媽媽小聲嘀咕,儼然不信。
奈何她累了,精神勁兒不足,被沈酥甜言蜜語哄了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沈酥坐在床邊給羅媽媽打扇,這屋悶熱,是留給下人住的小偏房,別說有冰了,連窗都是小小一扇。
“雲芝,我餓了。”沈酥讓人帶雲芝去廚房拿些飯菜過來。
看看天色,也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
夏季天黑的晚,若是等全黑了再去,廚房裡早就沒飯了。
雲芝放下包袱,“小姐等著。”
雲芝走後,沈酥一直強撐著的笑臉終於崩塌,嘴角怎麼都掀不起來。
她看著羅媽媽,雖不懂醫術,但從羅媽媽的臉色上就能瞧出來羅媽媽病的嚴重。
沈酥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慌,怕來了京城還是沒用。
她如今就只剩這一個最親近的人,若是羅媽媽走了,她真就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沈酥吸了吸鼻子,覺得臉上有些癢意,不由抬手摸了一把,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哭了。
也是隨著抬手的動作,輕薄衣料順著小臂滑下去,露出腕子上的翠玉珠串。
沈酥眼淚頓時流的更凶,像是受了委屈,又見到了對自己好的人,所以越發難受。
當著羅媽媽的面,沈酥從沒露出半點脆弱,只有羅媽媽睡著了,她才敢偷偷難受。
但也只有一會兒。
沈酥看著珠串,忍不住想。
大小姐現在到京城了嗎……
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
她一直要自己乖一點乖一點,可自己卻偷偷跑了。
沈酥垂眸扯著衣袖,把手腕遮住,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騰院子搬院子,找人給羅媽媽治病,還有一連串的事情跟麻煩等著她呢,她得打起精神才行。
沈酥重新拿起扇子,輕輕給羅媽媽扇著。
而今日傍晚的秦虞,則遇到了大麻煩。
臨近京畿有段山路,平時都太平無事,唯獨今日秦虞等人經過的時候,遭遇了山匪搶劫。
繩子埋在土裡,秦虞等人騎馬經過時,繩索瞬間繃緊,馬被扳倒,人從馬上跌落下來。
秦虞倒是反應最快,手拍著馬背旋身下馬,穩穩落地。
等其餘人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的時候,就瞧見前方樹林中出來許多人。
來者四五十人,各個手拿兵器且不屑蒙面,目的則是不圖錢財,只取性命。
沖誰來的,答案不言而喻。
秦虞一行也才十幾人,光是數量上就不占優勢。瞧見對方烏壓壓衝出來,不少人瞬間繃緊脊背,心更是高高地懸了起來。
怕是凶多吉少。
京中有人想殺秦虞,已經不是陰謀了,而是堂而皇之的陽謀。
秦虞跟絡腮鬍不是沒想過有人會對他們下手,但都以為是悄悄來的,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這般光明正大有恃無恐。
陳三被綁在馬車後面,跟著馬車拖拽前行,瞧見這陣仗更是瘋狂掙扎,想把手腕上繩子掙脫逃命。
“各位,最前面的那個穿青衣的就是秦家的少主子秦虞!我們是無辜的啊,尤其是我!”
陳三見掙脫不了繩子,連忙大喊,“求好漢饒命,今天的事情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
說著還把眼睛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