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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
廟裡所有的窗戶都這樣,何況今日暴雨,已經將本就腐朽的窗木摧殘過一遍,如今只要稍微一碰,窗戶就開了。
沈酥也是今日翻了後窗才知道的,秦虞一個走正門的人,肯定沒想到這層,所以光栓了門。
沈酥身體輕盈如乳燕,完全不像走一步喘三喘的大小姐。
她攏起衣裙,單手撐著窗台,甚是利落地翻進去。
屋裡,秦虞躺在床上,滿頭細汗甚是難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罵道:
“蘇、卿、卿!”
她還是頭回遇見這種情況,身子發燙,臉頰滾熱,像是喝醉了又像是在發燒。
熱意在四肢百骸間肆意遊走,宛如一條輕快的游魚,擺著尾兒盪著圈,在她身上左游游右游游。
在撩起陣陣撓不到抓不著的癢意後,順著腰腹一路往下,躍進“門”,然後紮根在那裡。
秦虞,“……”
秦虞側身躺著,半張臉埋進枕頭中,面對這種陌生的感覺跟衝動,從臉紅到了脖子,既氣憤又羞恥!
“蘇卿卿”她還是不是個女人了!!!
竟然在她身上用這種手段!
秦虞本以為“蘇卿卿”跟自己合作是為了保全清白,畢竟女人家的貞潔重過性命,尤其是她這種未出閣的。
結果對方打的卻是她這個少爺的主意,竟主動往她酒里放了髒東西,企圖爬她的床。
秦虞不是沒聽見外面夾雜在暴雨中的細碎敲門聲,只是垂下濃密的眼睫沒應答而已。
秦虞本以為“蘇卿卿”會識趣的離開,直到聽見房裡響起屬於女子的腳步聲。
輕,緩。
慢慢靠近。
這個女人……
真是絕了啊!
秦虞今天可真長了見識。
現在細細想來,傍晚窗邊那無意間瞥見的白皙香肩,恐怕是“蘇卿卿”刻意露給她看的吧!
秦虞氣到極致反而想笑。
“蘇卿卿”機關算計,但絕對沒算到她這個秦少爺,其實是女人吧。
秦虞聽聲音越來越近,也不抬頭看。
她目前這個樣子,面上還能維持冷靜,其實身體早就像是陷進泥沼中,稍有動作就覺得泥濘不堪,濕-滑一片。
根本連動都不想動。
沈酥進來的時候,借著屋裡微弱的油燈光亮,就瞧見這副場景。
秦虞額頭鬢角的碎發被汗水濡濕貼在白皙的臉上,清瘦骨感的手指緊緊抓著身下床單,手背繃出青筋。
修長筆直的兩條腿緊緊併攏彎曲,腳趾蜷縮起來,咬緊唇壓抑著呼吸,像是想試圖抵擋一二。
“他”肯定沒睡,但聽見她進來卻連個眼神都不想給。
沈酥提起衣擺,就地蹲在床邊歪頭看秦虞的表情,笑盈盈喚,“秦少爺,晚上好啊。”
“……”秦虞咬死她的心都有,還“好”呢。
沈酥伸手,白皙透粉的食指指尖輕輕撥開黏在“他”額上的發,“你氣什麼,我長得這般好看,你又不吃虧。”
秦虞分明面無表情,沈酥卻能感覺到“他”在生氣。
氣她算計“他”,還是氣她不自愛呢?
“滾。”秦虞抬眼瞪她。
秦虞是雙鳳眼,平時壓眉看人時自帶威嚴,何況她本就沉默寡言,看上去更是清清冷冷的一雙眼,冷冰冰的沒什麼感情。
可此時這雙眼,眼尾微紅,像是被蘸飽了桃紅色墨水的毛筆,從眼尾自下而上輕輕描過一般,屬實艷麗。
清冷的眸含著水,藏著說不出的氣惱情緒,反而讓人想捧著“他”的臉好好哄一哄“他”,讓“他”消消氣。
要是平時,鳳眸掃來,多少帶有些壓迫感。
可現在“他”這個樣子躺在床上,眼睛撩起來瞪過來,輕飄飄的眼神根本沒有什麼威脅力,反而多了幾分妖冶,單看眼睛,像個女人。
沈酥眉眼彎彎,雙手托腮看“他”,調笑問,“滾哪兒去呢?”
她聲音在雨夜裡酥酥軟軟的,帶著勾一樣,往人心底撓,“滾你懷裡好不好?”
秦虞瞪的更凶了,像是沒見過她這麼不知羞恥的女人。
更讓秦虞生氣的是,她光是看著“蘇卿卿”這張明艷的臉,聽著她甜甜膩膩的聲音,就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看過的那半邊肩。
……她可能是寡太久了,被藥一刺激,竟是越看“蘇卿卿”越覺得她勾人。
沈酥瞥了眼床頭的那盞油燈,“秦少爺你怕黑啊。”
“但是有光的話,我會不好意思。”沈酥有些糾結。
秦虞都氣笑了,“你還會不好意思?”
這個女人她長了羞恥心嗎,她知道什麼叫做臉皮嗎?
“我怕你到時候直勾勾盯著我的身子看,我會不好意思。”沈酥媚眼勾人,朝秦虞吹了口氣。
她說這話的時候,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從剛才的嬌羞姿態切換到如今的嫵媚模樣,不需要絲毫準備,銜接的自然又流暢。
沈酥起身吹了燈,好聽的聲音在黑暗中越發蠱人,“傍晚只是看了肩,現在讓你摸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