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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讓胤祕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感受著康熙渾身都寫滿了的『我好難過』的難過氣場, 胤祕小身子僵了僵，面上多了幾分慌張。
面上的神情深刻表現出了他的茫然, 此時胤祕正在心中瘋狂思考該如何回答康熙的話。
胤祕是真沒想到, 這樣的小事阿瑪都會在意。
「阿瑪...？」
低頭看向康熙窩在懷中的後腦勺, 胤祕伸出小手摸摸康熙的頭髮, 動作輕柔。
「胤祕當然也會保護阿瑪啦, 這肯定是不用說噠，胤祕最喜歡阿瑪啦！」
總算聽到自己想聽的話, 康熙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又故意在胤祕懷中蹭了下後，才緩緩從胤祕懷中起身。
見胤祕抬頭認真看著他, 想到之前胤祕給予的親親，康熙又故作難過低下頭。
「若胤祕可以這時候給予朕一個較為親近的安慰, 朕會更開心。」
較為親近的安慰？
胤祕聞言先是不解，然後歪著頭看康熙，不是很明白康熙的意思。
見胤祕這幅神情，見胤祕正看著他，康熙裝作不經意間伸手點點臉頰，以此做暗示。
在康熙的提示下，胤祕很快反應過來，然後點點頭。
下一秒，他乾脆利落挺身親了康熙一下，然後又低頭看他，大眼睛裡滿是對康熙的關切。
「阿瑪有變得開心些嗎？」
得到胤祕的親近，康熙心情很好。
對上胤祕的眼眸，看出小孩兒眼眸里的關切，康熙主動貼貼胤祕，感受著臉邊獨屬於小孩兒柔軟的觸感，點頭。
「有，朕現在很開心。」
想到方才在康熙頭頂看到的好多白髮，注意到康熙面上的笑意，胤祕又伸手摸摸康熙的頭頂的辮子，話語輕輕，笑容燦爛。
「阿瑪開心就好。」
逗完胤祕，康熙坐回座位上，準備趁這會兒再看會兒書，沒一會兒，剛跑到一邊自己去玩的胤祕又朝他湊過來，模樣黏黏糊糊，一看就讓人知曉他是有話要說。
見胤祕這樣子，康熙有些好奇胤祕要與他說什麼。
將手中的書隨意放到桌子邊上，又伸胤祕抱到面前的桌子上，伸手為胤祕理理身上有些褶皺的衣服，康熙主動朝胤祕問。
「胤祕可是有話要與朕說？」
「是。」
目光在康熙光禿禿的頭頂看了眼，胤祕收回目光，看向康熙的雙眼，面露幾分可憐。
「胤祕日後能否不剃髮？」
邊說著，像是擔心康熙聽不懂他的意思，胤祕又伸手指指康熙的腦袋，淺皺眉，言語言外都是顯而易見的嫌棄。
「胤祕不喜歡這個髮型，好醜。」
之前胤祕就想說了，但之前他一直覺得這件事離他還遠。
但今日不知怎的，胤祕忽然就有了些危機感。
就在方才，胤祕看著阿瑪的長辮子，他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侄子與阿哥都已經剃了頭髮，且所有人都是同樣的髮型，一樣的丑。
胤祕忽然心生了些恐懼，距離他要開始去尚書房還剩一年...
也就是最多一年內，他就也會被剃那樣的頭髮。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胤祕就焦慮地睡不著，滿心抗拒。
見康熙聞言沉默不語，沒第一時間同意，胤祕心中不自覺涼了幾分，索性開始撒嬌，開始死纏爛打。
「胤祕就喜歡如今的髮型，阿瑪阿瑪~好不好嘛。」
「胤祕...」
康熙面上儘是無奈，他有些想說，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每個人都要剃。大清一開始統治中原，就要求所有人都要剃髮，反抗者是要掉腦袋的。
但在看到胤祕面上的表情後，那些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康熙又有些說不出口，心里也出現一個聲音開始試圖說服康熙。
不就是一個髮型嗎？胤祕平日裡多乖，就這一個小請求你都不能同意也太苛刻了。
與此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聲音在說，這不是小請求，若是同意了胤祕這一次，若下次還有其他人這樣朝你請求呢？
怎麼可能。
這個說法形成的下一秒，一開始的那個聲音立馬對此嗤之以鼻。
除了康熙眼前這膽大妄為的小傢伙，哪有人敢如此大膽與康熙請求這個，若真有這勇氣，他早已一步登天，哪裡會像如今這樣從未出現過。
想到這裡，康熙低頭對上胤祕仍然執著看著他的目光，他嘆了口氣，再開口時，話語裡滿是縱容與遷就。
「朕可以答應胤祕，但胤祕也要想好。」
聽康熙這樣說，胤祕立馬來了精神，認真看向康熙，等著他的後半句話。
見胤祕這幅表情，康熙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面上依舊是沉穩的神情。
「胤祕要想清楚，若是決定了，朕也同意了，日後胤祕若是再因為任何原因再想反悔剃髮，那也會是不允許的。」
特立獨行想做自己，在這背後，胤祕一定會遭受其他人異樣的目光與背後的議論。
若是讓康熙選，他並不想胤祕去承受這些。
康熙深知這樣的選擇會給當事人帶來些什麼，若沒有一個強大的內心，那麼當事人整個人都很有可能會因此陷入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