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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梔抱著朝慕的手臂瞬間收緊,鼻尖蹭開朝慕衣領,在她順勢仰脖子的時候,在她鎖骨處印了一朵春日小梅花。
「等回來。」快到宮門口了,阿梔克制地坐直腰,抬手給小郡主整理衣襟,在她耳邊輕輕說:
「回來,先餵你一次。」
朝慕羞紅了臉,但又很期待,「好。」
馬車停下,朝慕整理頭髮衣服,又是那個矜貴的小郡主,阿梔垂眸端手立在朝慕身側,依舊是那個本分守己的大丫鬟。
可誰能想得到,端莊矜貴的小郡主在馬車裡會跨坐在大丫鬟腿上呢。
誰又能想到,大丫鬟修長好看的手指曾在郡主裙擺下進出過。
棲鳳殿裡——
皇后瞧見朝慕也是一喜,至少面上是歡喜的,「福佳來了,快快過來讓我看看。知道你要進宮,我一早便讓人準備好了糕點。」
朝慕笑的乖巧,「得了一盒好茶,想送給您嘗嘗。」
皇后自然不稀罕什麼茶不茶的,但她還是雙手接過,「齊夫人從江南帶過來的?」
朝慕點頭。
朝慕同皇后說,「母親說我在京中多虧皇后娘娘照顧這才順順利利查清莊子上的帳,所以讓我送了茶過來表示感謝。」
齊石磊以下瞞上的時候,皇后充當好人,是跟皇上提過一嘴,讓皇上派人幫朝慕查帳,誰知那時一個小小舉動,竟能被齊家記住了。
皇后可不是個笨人,朝慕一句話,她就猜到了對方的意思,頓時拍拍朝慕的手說,「好孩子,我哪裡捨得你受委屈。」
她跟朝慕道:「如今既然跟弘濟的婚事已經解除了,心裡可有別的鐘意的人?如果有的話儘管說出來,我跟你皇舅舅替你做主。」
朝慕羞澀地低下頭,不吭聲,只餘光看阿梔裙擺。
皇后只當她害羞,「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你心裡歡喜就行。」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臨近黃昏,皇后才放朝慕出宮。
「娘娘,」皇后身邊的心腹嬤嬤走過來,輕聲說,「福佳郡主這是什麼意思呢?是想說齊家站在三皇子這邊嗎?」
嬤嬤自問自答,「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成年皇子裡,也就咱們三皇子跟那邊的六皇子。齊家跟六皇子交惡,自然不可能支持六皇子。」
「齊家倒不見得是這個意思,」皇后坐回鳳椅上,手指撫摸扶手處的雕鳳,「比起支持我兒子,齊家更願意支持長公主,就算推我兒子上去,那也不過是想多個好把控的傀儡。」
借著她兒子的名號跟六皇子打擂台罷了。
「既然這樣,那咱們還摻和這件事嗎?」嬤嬤問。
皇后納悶,「為何不摻和?哪怕坐在皇位上的是她朝陽,那也好過於朝弘濟。」
要是儷貴妃當了太后,那她跟她兒子就徹底是死路一條了。
尤其是她,這輩子在後宮中在儷貴妃手下,只剩屈辱的活著。
嬤嬤看皇后,「您的意思是?」
皇后握住鳳頭,「不如順勢先將落水的瓢徹底摁下去,讓他浮不起來。如果宮外有朝陽跟辰家齊家幫忙,本宮在宮裡就好辦很多。」
現在不趁機弄死儷貴妃,要是給了她翻身的機會,往後再想弄死這母子倆可就太難了。
「你以為福佳是過來替齊家表明態度的?她是來提醒本宮的,如果本宮蠢笨不動手,那本宮日後的下場,也比儷貴妃好不到哪兒去。」
皇后垂眸笑,「你以為這把椅子這麼好坐呢。」
嬤嬤不敢應這話。
「找個機會,讓人跟皇上透漏一件事情,」皇后鬆開鳳頭,手指搭在腿面上,聲音輕緩悠悠開口,「大長公主朝蘊死之前,儷貴妃曾派人單獨見過她。」
「這事皇上根本不知道,所以他不懂朝蘊為何死前不願見他。」
嬤嬤聽完抽了口涼氣,抬頭看皇后,臉色都白了,「那皇上……」
皇上心裡有愧,以為朝蘊怨他,是怨他讓自己嫁進齊家當平妻,而設計失身的事情,皇上以為朝慕不知道是自己默許的。
可如果皇上發現自己默許的那些事情,被儷貴妃私下裡告訴了虛弱的朝蘊間接害得朝蘊沒了活下去的意志,皇上會怎麼想?
估計會恨不得活剮了儷貴妃吧。
這事以前不合適拿出來說,如今朝慕在京中,齊家夫妻也回京了,加上六皇子失寵,現在正是掏出這把利刃殺死儷貴妃的最好時機。
皇后笑笑,「去辦吧。」
嬤嬤壓下發顫的嗓音,「是。」
朝慕從宮裡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了,旁邊御道上都點了燈。
「皇后果然是個聰明人。」阿梔抬手扶朝慕上馬車。
朝慕踩著腳蹬笑著回頭看她,捏捏她的手指,「傻阿梔,只有聰明才能在宮裡活得下去啊。」
阿梔抬頭看她,笑了,「對。」
她最近這段日子過的太安逸,生活重心不是小郡主就是生意,都快忘了那些勾心鬥角的算計了。
坐進馬車裡,朝慕就湊了過來。
阿梔矜持地抱著她,路過富餘樓的時候,特意讓馬車停下。
翠翠扭頭隔著門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