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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設計大長公主朝蘊、以及逼她嫁給齊豪當平妻的人都是她,儷貴妃那時心里忐忑,怕將來朝蘊再起來。
畢竟皇上對這個妹妹心中有愧,如果不是朝蘊脾氣犟性子傲,等她回過神來跟皇上兄妹和好,到時候她可就完了。
儷貴妃一不做二不休,趁朝蘊生完孩子身體最虛弱的時候,著人把整場設計的事情說給朝蘊聽,包括朝蘊最初看中的那個新科狀元參與其中。
朝蘊果然吐血暈厥,身體一日差過一日。
後來朝蘊身死,皇上著人問話,似乎有清查之意,儷貴妃便利用自己年幼的兒子跟朝蘊的女兒攀關係。
她跟皇上說,「我對阿蘊心中有愧,這事全怪我,如今阿蘊沒了只留下慕兒,若是讓慕兒跟弘濟結親,日後留在跟前好好疼愛也算是彌補對阿蘊的虧欠。」
她把錯攬到自己身上又說這話,皇上頓時心軟,這才口頭許下兩人婚約。
如今十多年過去,該過去的都過去了,儷貴妃也不是當年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自然開始瞧不上朝慕。
這也是為何取消婚約的事情不能由她跟朝弘濟來提的原因。
今日皇上雖惱了她跟弘濟,可等過幾日她好好哄哄皇上,弘濟在禮部把差事辦漂亮,這事也就過去了。
儷貴妃根本沒往心里去,「剛才皇后勸和,你當她是心好?狗屁,她是不想讓你跟朝慕的婚事取消,不想讓你順勢攀上辰家。」
只是可惜她放在皇后那裡的一顆棋子,今晚怕是要被拔掉了。
儷貴妃抬手撫髮髻,目光朝皇后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裡帶笑。
更衣?更什麼衣,不過是回去處理人罷了。
這次事情又讓她得逞了,皇后氣不氣?那副偽善佛系的麵皮也不知道能維繫到幾時,想想都讓人開心。
「翠菊已經沒了。」殿內,貼身女使快步過來同皇后低語。
正如儷貴妃猜測那般,皇后回來處理掉了翠菊,那個引著她添了道酒釀小圓子的宮女。
皇后臉色難看,邊由女使給她整理衣服邊輕聲道:「儷貴妃如願以償,算是滿意了。福佳得了府邸跟尊貴,也是收穫滿滿。」
唯有她,忙前忙後像個傻子。
其實翠菊引她添菜的時候,皇后是知道的,她甚至知道朝慕不勝酒力沾酒就醉,但依舊順著儷貴妃那邊的心意加了道帶酒的甜粥。
當年朝蘊的事情皇后一清二楚,她未參與其中只是旁觀者,這也是她穩住皇后之位的原因之一。
今日猜到儷貴妃打算重演舊事時,皇后便想順水推舟讓皇上因為愧疚除掉儷貴妃!
誰知朝慕命這麼好,毫髮無傷,髒水全然沒濺到她裙擺上一點!
這就導致如今儷貴妃心願達成,成功跟朝慕撇清關係。
皇后深呼吸,覺得自己略微有些沉不住氣了,「老六已經參與朝政,他自小就是個聰明孩子,若是真被他做出點政績,可就不好辦了。」
看來,她該好好從朝弘濟的政事上下手了。
現在唯一慶幸的便是辰相態度不明,並未鬆口把女兒許給朝弘濟,這對於她跟其他皇子的母親來說,倒是件好事。
「走吧,去宮宴,」皇后收攏袖筒,說道:「今夜除夕,外頭還有天燈跟煙花呢,咱們不能在這逗留太久。」
宮女們應,「是。」
約莫亥時左右,長樂宮門口,由皇上為首點燃天燈放到天上,民間天燈才如繁星追月般星星點點升起,到此刻,宮宴才算結束。
國戚大臣們各自離宮回府。
「倒是聽說了一件稀奇事,」有人路上笑起來,「顧家那個小混帳喝多了摔路上了,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凍得不行,聽說還是朝下摔的。」
「朝下,那子孫袋……」旁人感慨咋舌,然後左右看,見沒有跟顧家交好的人,才敢點評,「也不見得是壞事。」
「對對對。」
「今夜事情也多,聽聞六皇子跟福佳郡主也解除了婚約。」
「這個倒是不稀奇,六皇子跟儷貴妃的意圖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只是可憐了小郡主,如今在皇城中倒也沒幾個人維護。」
「說到福佳郡主,你聽說大長公主的事情了嗎?」
「噓,少說些吧。」
大臣們抄袖離開,沒注意到旁邊有頂小轎輕悄悄跟著。
朝陽坐在軟轎里,垂著眼,「為什麼沒人跟我說這事?」
印青也納悶,「這消息像是在瞞著殿下。」
大長公主的事情連大臣都知道了,唯獨朝陽沒聽說,顯而易見有人在瞞她。
朝陽撩開帘子朝外看,看燈籠如星,看星被遮住,「去查。」
印青頷首,聲音嚴肅,「是。」
「慕慕回去了嗎?」朝陽說,「回頭讓人送些醒酒的東西過去,她跟玥玥拼酒,一口就睡。」
語氣甚是無奈。
印青也笑,聲音溫和,「是。」
此時,齊府馬車邊,朝慕低頭看腳凳,小臉皺起,語氣疑惑,「阿梔,它怎麼會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