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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梔再厲害也沒出過府,更沒對上這樣的貨色, 翠翠有些怕她應付不來。
朝慕看了翠翠一眼,心道你還是不懂阿梔。
不過她面上贊同, 甚至點頭,並且偏頭小聲跟翠翠說,「不過剛才這事,待會兒記得跟阿梔告狀,就說他們目中無我。」
啊,告狀?
翠翠茫然,她們不是來給阿梔撐場子的嗎,怎麼還告上狀了?
到莊子正門口,翠翠亮出齊府的腰牌,朝慕提起衣裙抬腳進門。
「那誰啊?」齊保先進的院,剛過圓門就看見站在正廳門口的阿梔。
齊保大步流星走過來,滿身酒氣撲面而來,視線輕浮地上下打量阿梔,眼裡透著股不耐煩,「你誰啊?柔媽媽呢。」
「府里什麼時候來了新丫鬟。」齊保嚷了一圈。
屋裡柔媽媽聽見聲音想站起來,奈何剛動彈就被陳成摁著肩膀壓了回去,柔媽媽回頭剜了陳成一眼,然後伸長脖子勾著頭朝外面的齊保喊:
「少爺我的小少爺啊你可算回來了,你再晚幾步可能就見不到媽媽我了。」
「柔媽媽?」齊保餘光這才終於瞥見角落裡的柔媽媽,見她臉頰上兩個巴掌印,頭髮散亂,酒都嚇醒了一半,睜大眼睛震驚道:「你怎麼……」
他大怒,直接越過阿梔衝進廳里,一把就要揪住陳成的衣領,「你小子什麼來路敢動我柔媽媽,你可知道柔媽媽是我娘的遠方表妹,你可知道我娘是誰,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陳成,「……」
就在齊保衝過來的時候,齊府的兩個「家僕」便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攔住他,至於齊保帶來的兩個小廝自然被攔在廳外院子裡,連進來的機會都沒有。
陳成抬手撣撣自己衣襟,笑著說,「齊少爺?哪個齊府里出來的少爺啊,我在京中也有些時日了,怎麼沒聽說過呢。」
「齊府你都沒聽說過你算哪門子京中來的,」齊保嗤笑,伸手指著陳成跟那兩個「家僕」,「齊將軍府總聽說過吧,我勸你們手腳乾淨點對我放尊重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陳成覺得齊府在外的名聲如果不好聽,多數是齊保的責任。
「少爺,」柔媽媽一看齊保這個樣子就知道去傳話的下人沒把事情說明白,這群吃閒飯的廢物玩意,她都急了,連忙道:
「這群人就是齊府的人,是福佳郡主下令派人來查莊子。」
她努嘴往外,「我不配合門口那個丫頭就先打我又綁我,現在帳本全在他們那兒。這就是個嘍囉,外頭那個才是大頭。」
齊保看了眼陳成,又看向門口被他直接略過的好看丫頭阿梔,「……啊?」
找錯人了?
柔媽媽都有些無言。
柔媽媽找齊保回來就是想讓他控制住阿梔,然後請人去齊府報信是等齊管家善後收尾。
柔媽媽計劃的好好的,算盤打的噼啪響,可怎麼都沒算到阿梔會這麼難纏,還帶了幾個打手。
現在看齊保這樣,柔媽媽就知道第一步棋算是廢了,得知朝慕來了,說明第二步棋也沒成功。
柔媽媽現在心底絕望,可她是真疼齊保,心裡只盼著他能少受點皮肉苦,便將事情給他說明白。
「她查讓她查唄,誰家莊子上沒點油水,」齊保絲毫不覺得這是個事情,顯然是見慣了,或者說在他的認知里這麼撈錢才是常態,「就這點錢福佳郡主也值當的找人來查。」
他扭頭要往外走,「媽媽你等著,我這就讓人給我爹遞消息。」
齊保擼袖子,嚷起來,「這個丫鬟這麼放肆,看我先給你出口惡氣。」
阿梔沒等到朝慕,便扭頭朝後看了眼,輕飄飄的眼神帶著說不盡的涼意,「什麼時候管家的兒子也算是我們齊府的少爺了?」
她道:「陳成,把人拿下,待會兒郡主來了再處置。」
陳成應,「是。」
「你們幹什麼,哎你們要幹什麼,我爹可是齊石磊,齊石磊你聽說過嗎,齊將軍府的管家,跟齊將軍是本家!你們放開我,你們……嗚嗚。」
齊保太吵了,陳成找了團布往他嘴裡一塞,瞬間清淨很多。
阿梔扭頭看齊保,見他被捆在一邊還在掙扎,不由搖頭。打眼就能看出來齊保是被縱容長大的孩子,眼裡根本沒有「主子」兩個字。
也可以說是齊府無主太久了,以至於十五歲的齊保都以為齊府是他自己的家,他才是裡面的主子,是眾人該敬著供著的三少爺。
「阿梔~」
聽見聲音,阿梔回過頭便看見朝慕眉眼彎彎朝她走過來。
朝慕今天穿了身藕荷色衣裙,隨著腳步邁動,衣擺輕揚,整個人帶著少女的輕盈無害,像一塊春日午後的清甜可口梅子味糕朝她而來。
阿梔神色溫和不少,走下台階迎過去,雙手貼在小腹處頷首福禮,「郡主。」
阿梔餘光看翠翠,用眼神詢問她小郡主今天考的怎麼樣。
翠翠小眼睛睜圓,讀懂阿梔的意思後,恍然大悟重重點頭:過啦過啦,考的特別好!
翠翠偷偷豎大拇指。
阿梔舒了口氣,看來小甜糕粘過來不是來尋求安慰的,那只能是……來顯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