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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慕想,阿梔應該不會偷偷跑了吧?可下午她才同自己拉過小拇指的啊。
小狗。
朝慕輕輕哼,把藥碗又端了起來,「阿梔怎麼還沒回來?」
說著又重複剛才的動作把碗放下。
翠翠,「……」
翠翠沉默,心道您要是不想喝直說就是,也不用這麼來來回回的拿阿梔做假動作。
「阿梔回來了。」有丫鬟快步過來同朝慕福禮。
朝慕眼睛微微一亮,雙手又捧起碗,挺起腰背小聲同身側的翠翠說,「記得跟阿梔說我病了。」
翠翠老實點頭,「是。」
阿梔從圓門進來,步伐一如既往沉穩,可朝慕太了解她了,一眼就看出阿梔腳步輕快,明顯心情很好。
「郡主。」阿梔福禮。
朝慕撅嘴鼓臉,一副委屈的模樣,把碗又放下了。
翠翠,「……」她就知道。
阿梔,「?」OvO?
她就出去一趟賣東西,哪裡得罪這個小祖宗了?
翠翠接收到小郡主的視線,連忙同阿梔說,「阿梔,郡主生病了,正要喝藥呢。」
「什麼時候的事情,可請大夫來看看?」阿梔皺眉,往前兩步站在朝慕身邊低頭瞧她臉色。
朝慕雙腿併攏坐在繡墩上,雙手搭在自己膝蓋上,昂起臉給阿梔看,十分配合,「都流鼻涕了呢。」
「那就別開著門了。」阿梔示意翠翠把門關上。
朝慕,「……」QAQ
阿梔回來,朝慕身邊就用不到翠翠了。翠翠也很有自知之明,關門的同時順帶著把自己也「送」了出去。
「許大夫說是著涼了,」許大夫就是上次給阿梔包紮腦袋的大夫,朝慕看著阿梔額頭上的布條,「許大夫還問你了呢。」
阿梔頭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兩天夜裡犯癢,阿梔總感覺自己要長腦子了,……啊不,要結疤了。
「等明日他來把脈,也讓他給你看看。」朝慕慢聲細語,像是怕太大聲會驚著阿梔的傷口。
「好,」阿梔端起桌上的藥碗,指腹貼了貼碗壁,覺得不冷不熱便遞給朝慕,「郡主喝藥吧,涼了會苦。」
熱的也苦啊,又苦又腥。
朝慕不情不願,但卻雙手捧著碗,小口抿之前還沒忘記問阿梔,「出去可是碰到什麼事情耽誤了?」
唔,倒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賣的錢太多,她在人性跟品行之間略微掙扎了一些時間。
朝慕小口抿了一口,臉瞬間皺巴起來,開始捏著鼻子大口喝,眼淚都快出來了。
溫水放在一邊,喝完藥用來漱口。
可朝慕漱完還是覺得苦,水蒙蒙的眼睛昂臉看向阿梔,張嘴正要說什麼,就見阿梔往她嘴裡塞了塊東西。
酸酸甜甜的橘子味道在舌尖上綻開,順著味蕾蔓延全身,沖淡口中的藥味。
是顆橘子味道的硬糖。
朝慕微怔,眸光晃動。
阿梔捏著糖紙,微微直起腰,盯著朝慕的臉看,「還苦嗎?」
朝慕眼裡漫出絲絲縷縷笑意,連呼吸都帶著清甜的橘子香,微微搖頭,「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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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小郡主說甜, 阿梔唇角抿出清淺笑意,「郡主喜歡就好。」
「喜歡,」朝慕一側腮幫子鼓鼓, 水潤溫和的杏眼看阿梔,「阿梔你怎麼剛好有顆糖?」
阿梔表面笑意不變, 實際上卻借著低頭收藥碗的動作掩飾住眼底的心虛。
也不是剛好,是她去買小甜糕的時候小二送的, 就送了一顆,還是最便宜的果味硬糖。
阿梔之所以把糖留下來,主要是下午吃的太甜, 實在沒胃口再吃糖……
誰知回來正巧碰上朝慕吃藥嫌苦。
這事朝慕自然不知道, 她雙手托腮, 眉眼彎彎看著阿梔,聲線軟綿, 音調慢慢悠悠, 尾音都盪著好心情:
「真好,阿梔出去還記得給我帶糖~」
「阿梔是全天下最好的阿梔~」
「這糖是全天下最甜的橘子糖~」
……阿梔已經開始愧疚。
糖不貴,一文錢給三顆呢, 早知道她就真給小甜糕買兩文錢的了。
一顆糖就哄的她梨渦淺淺, 阿梔算著自己的小私庫,里面的銀錢加起來如今已經夠哄小郡主開心一年了。
「唔, 」朝慕想到什麼, 眨巴了一下眼睛, 「阿梔呀~」
阿梔心虛又愧疚,聞言腰背瞬間挺直雙手貼腹, 垂著眼低著頭,規規矩矩, 「奴婢在。」
朝慕悠悠問,「阿梔除了給我帶糖,還給別人帶了嗎?」
她眉眼彎彎,「比如翠翠呀,還有旁的誰。」
這糖是僅她一人,還是大家都有?
阿梔面無表情,抬眸跟朝慕對視,眼神坦蕩無比,肯定地搖頭,「沒有,就這一顆。」
人家就只送了一顆說嘗嘗鮮,要是好吃下次再來。
朝慕梨渦這才浮現出來,軟軟的調兒,「阿梔最好了~」
她托腮的小拇指指腹輕輕點著鼓起來的臉頰,「唯一的糖只送我了~」
阿梔,「……」
阿梔良心隱隱作痛,一種名叫愧疚的東西在心底發酵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