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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芸福禮,「爹爹。」
書房門口掛上燈籠,光亮照下來,梁國公才看見站在門口的兄妹二人,「你們還有臉來見我?」
梁國公大步流星直接進書房,官帽往書案上重重一放,轉身指著跟在身後進來的兩人,「托你倆的福氣,尤其是你這個孽畜,我今天一下午被人圍觀議論數次,為父今日可算是出盡了風頭。」
梁佑安縮著脖子,心裡根本沒覺得多嚴重。
不就是睡了幾個丫鬟嗎,他又沒搞出人命來,可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梁佑安心道出去打聽打聽,京中大戶人家的公子,誰沒三兩個通房丫鬟,誰沒夜宿過花街柳巷,這算個什麼事情,也就他爹跟他妹妹大驚小怪。
「你什麼表情,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是不是覺得這都是小事?」梁國公瞧見梁佑安臉上不以為意的神色,氣不打一處來,「給我取個棍子來,看我今個不打死他。」
下人低頭福禮沒有真去,同時梁佑芸往前半步行禮攔著,「爹爹,哥哥不是這個意思。」
「那他是什麼意思?怎麼著,我國公府的小公爺是非他不可是嗎?」梁國公怒道:「他要是不稀罕,那就別當!」
梁佑芸臉色一變,唇色都蒼白很多,伸手掐了把梁佑安,「跪下。」
梁佑安這才知道害怕,老實的跪在梁國公腳邊,低下頭,「爹我錯了,您別生氣。」
「你錯了,你哪裡有錯,」梁國公陰陽怪氣俯視著他,冷呵道:「錯的是我,是我怎麼有你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子!」
梁佑芸抬手輕輕撫著梁國公的後背幫他順氣。
梁國公食指指著梁佑安,「你可知道我為了梁、楚兩家的親事費了多少心。」
梁國公,「你爹我就是個國公,這京城這片地遍地都是皇親國戚,我這個沒有實權的國公在京中算個屁。」
梁國公抬手,梁佑芸站到一邊,梁國公繞過書案坐在椅子上,同梁佑安說,「目前形勢,跟楚家結親對我們最有利,不說別的,單就說你自己,科考科考不行,武功武功不行,往後你就打算當一輩子的二世祖?」
「可要是跟楚家結親,你成親後楚家能提攜你一下,等你出了太學就能有個安穩的差事混日子,我也就不用為你的事情操心了。」
「你看看現在好了,剛傳出要結親的消息你就弄出這檔子事情,你讓楚家臉面往哪裡放?你說這親事還怎麼結?」
梁佑安的頭越來越低,幾乎抬不起來。
「爹爹,如今已經這般,再怎麼責備哥哥也晚了,」梁佑芸柔聲開口,「不如想想楚家那邊要如何彌補。」
她道:「跟所謂的臉面比起來,楚家才是我們真正要挽回的。」
梁國公又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梁佑安,「你聽聽你聽聽,你妹妹都比你有見識,但凡她是個男子,我都要少操多少心。」
說到氣處,梁國公拿起手邊書本砸到梁佑安身上,「你個逆子就知道惹事。」
梁佑安縮著肩膀跪在地上低頭聽訓。
「梁、楚兩家聯姻得利的並非只有我們梁府,楚家也想借咱們國公府的勢做事,」梁佑芸沉思後開口,「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楚伯父這會兒說不定正在書房裡徘徊,等著咱家表態呢。」
小雀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梁國公府處理事情的態度能不能讓楚家滿意。
梁國公微微點頭,「楚家沒第一時間派人上門退親,就說明一切還有可迴旋的餘地。」
梁國公看梁佑芸,「芸兒覺得應該怎麼做?」
「深夜上門拜訪,」梁佑芸說,「需要爹爹您帶著哥哥深夜上門拜訪,先讓哥哥跟楚家認錯,保證日後不會再犯。」
「等今夜探完口風,明日我同母親攜重禮登楚家的門。明里暗裡兩條路,將楚家想要的面子裡子都給了,楚家有了台階下,自然不會毀親。」
楚家書香門第,看重的就是臉面跟禮儀。
這些是梁佑芸站在書房門口靜下心後,想出來的法子。
其實要是狠辣一些,直接把小雀處理掉就行,讓楚家看見梁家的態度。可現在她搖身一變成了郡主送來的良民,事情便不能這麼做了。
何況楚家在乎的並非是小雀怎麼處理,而是梁府對於這件事情是什麼反應,有沒有誠心把楚家放在眼裡。
梁國公也是這麼想的,聞言不由多看了梁佑芸兩眼,心裡既欣慰又遺憾。
這個女兒可比兒子有頭腦多了。她要是個男子身份,他們父子倆在朝堂上定然如魚得水,光耀梁府門楣指日可待。
「我來的路上已經讓人去備禮了,現在馬車差不多也準備好了,」梁國公起身把官帽又拿上,掃了眼地上的梁佑安,「起來,去楚家。」
他特意沒急著換衣服就說明待會兒還要穿這身官服出門。
梁佑安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梁佑芸抬手幫他整理衣襟,柔聲叮囑,「哥哥到了楚府只管低頭認錯就行,別的不用多說。」
梁佑安,「好。」
父子兩人出門,梁國公走到門口想起什麼,扭身跟梁佑芸說,「芸兒你自幼跟清秋交好,她那邊你多出些力氣,別讓她鬧起脾氣來壞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