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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方淮就覺得她被老丈人pua了,現在當然是一字不落的說給曲葳聽。
方淮的控訴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想要老婆安慰的心更是真的。可曲葳聽完之後卻鬆開了她,接著皺起眉頭,轉身回房去了。
這,難道是告狀沒告對?
方淮有些惴惴,下意識追了上去,臉上的委屈和控訴也都收了起來。她一邊跟著曲葳,一邊還找補:「我也不是怨你爹,就是他這也太迫不及待了,恨不得我馬上就啟程似得。」
幾句話說完,兩人也回到了房中,然後方淮就眼睜睜看著曲葳開衣櫃取衣裳,一疊一疊的取。她當即就猜到了什麼,睜大了眼睛,果不其然就聽曲葳道:「我以為朝中處理動亂,早有應對,哪知竟是讓你臨時補缺。此事確實刻不容緩,你把這些換洗衣裳收進空間紐,就直接出發吧。」
這父女倆果然是一脈相承,當真是一個比一個著急。
方淮當場就給噎住了,她甚至扭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快傍晚了……」
曲葳卻不為所動,甚至有些理直氣壯:「可你夜間趕路,不是早已經習慣了嗎?」比如踩著懸浮板從軍營偷跑去鹿城見她,也比如開著機甲大半夜回京,把三王一齊轟了報仇。
方淮欲言又止,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好半晌才想到理由:「可聖旨今日才發,我總不能明天就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南邊吧?蘇定遠他們現在不懷疑,等回頭一對日期,也知道不對了啊。」
這倒也是,而且方淮真要南下賑災的話,也總不能一個人跑著去。她得帶人,還得帶上一些賑災物資,這些都需要時間籌集。不過曲丞相既然已經開口叮囑她早日出發,想必這些準備起來也會很快,至多兩三日,她便非走不可了。
曲葳當即改了主意,不再管那些衣裳,抓住方淮的手腕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隨我回丞相府一趟吧。蘇將軍和袁博義領兵還行,可能不懂賑災,也不知陛下會與你分配怎樣的助手。不如趁著還有時間,先讓我爹與你說說,等到了南邊具體該做些什麼。」
這話有理,方淮不懂賑災,也不可能永遠做個甩手掌柜。
然而方淮並沒有被她拉動,曲葳走出一步沒拉動她又被帶了回來,然後就見方淮苦笑著從寬大的袖子裡取出一個厚厚的小冊子:「你爹早就準備好了。」
這「賑災指導手冊」倒不一定是為方淮準備的,但現在確確實實落在了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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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形勢堪稱瞬息萬變。
早朝時有人提議漢王領兵賑災,皇帝沒有答應,哪知下午就傳了漢王入宮,傍晚就下了聖旨。然後毫不耽擱,當天令人準備人手物資,第二天就把剛回京的兒子又給送走了。
講真,朝臣們眼看著這一波操作下來,都看不懂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了——要說他看重漢王,讓人出去賑災平亂卻連多謝的準備時間也不給,急匆匆就把人送走了。可要說他不看重漢王,卻是乾脆的把兵權也給了她,若漢王有心,甚至能夠趁機擁兵自重!
消息傳到二王耳中,兩人臉色卻都難看得很,因為他們想起了前一日方淮的「豪言」。本來二人都已經轉變態度,準備打壓她了,結果這小子動作倒快,就這麼拿到了兵權。
漢王出京那一日,周王和越王難得一起出現在了城樓上。
兩人一面看著城下漢王與王妃依依惜別,一面難得心平氣和的談起了話。
周王眼睛微眯,臉上的敵意毫不掩飾:「老九看來是真生了野心,也真不將咱們這兩個當兄長的放在眼裡。咱們還想著替人謀劃呢,結果人家早就開始謀取兵權了。」
說起這個越王也很生氣,總覺得自己被人當傻子糊弄了:「嘿,這小子眼高於頂,真以為南方是那麼好去的,動亂是那麼好平的?之前安河讓她得了些軍功,她就以為自己戰無不勝了。南邊的亂民無孔不入,等她自己上了戰場,直面了那些亂民,就知道什麼叫厲害了。」
兩人說著話,心裡卻同時生起了一個念頭——南邊那麼亂,朝廷之前也派了兩任欽差過去,結果一個還沒到地方就被人劫了,打了個半死。另一個更慘,直接被亂軍包圍砍死。現在換成了漢王,又會有什麼區別呢?她最好就是有去無回!
當然,如果亂民這次不給力的話,他們暗中幫幫忙也不是不行。
……
城樓上那兩道惡意的目光十分明顯,至少對於方淮這樣經歷過戰場廝殺的人來說,那股殺意簡直比黑暗中的探照燈還明顯。而更明顯的是京城的城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上去的,所以那兩道目光的主人也是昭然若揭。
不過分別在即,方淮可沒心思分給他們。她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遞給曲葳:「裡面是我用能量石封存的信息素。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會再受影響,但如果想我了,也可以打開了聞一聞。」
能量石的效用無窮,這可比當初方淮只能給孕期的曲葳送香囊方便多了。
曲葳接了過來,貼身收好:「我知道,想你了我也會和你聯繫的。」她說著搖了搖手腕,上面還戴著方淮送她的那條手串,隨時都能通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