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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葳倒也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只是這些年她在外向來端莊自持,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一時放肆就讓人瞧了去。現在打也打了鬧也鬧了,還有人願意把她抱在懷裡哄,那些懊惱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轉過頭兩人又親親熱熱,繼續上路。
兩人又在夜市里逛了一陣,方淮甚至主動賣了盒香膏送給曲葳「賠罪」,就是那香膏味道不怎樣。直到夜色越發深了,倦意逐漸上涌,兩人這才轉回客棧。
她們歸來時已經很遲了,小二正倚在櫃檯後,守著盞燈火打著瞌睡。
然而讓人尷尬的是,那兩個走丟的侍衛已經回來不說,還在客棧里等著兩人歸來。一見二人進門,他們便齊齊起身,兩道目光頓時落在二人身上。
不等侍衛們行禮,曲葳便先一步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方淮見狀自然緊緊跟隨,末了沖二人一擺手,示意他們自行休息。兩個侍衛也不是傻的,對視一眼,忍著笑回房去了。
方淮這邊回了房還得繼續哄老婆,好在之前已經將事情翻篇,這回曲葳也沒多糾纏。
兩人洗漱完,躺回床上,舟車勞頓加上夜色已深,曲葳也是真困了。她剛躺下沒多久就閉上了眼睛,任由困意將她帶入夢鄉……即將入睡時,她被身旁人戳醒了,一睜眼就對上方淮放大的臉龐。她驚了一下,困意也散了幾分,問道:「你做什麼?」
方淮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雙眸晶亮,理直氣壯道:「你之前說過,等回來再親另一邊臉頰的,你是不是忘了?」
曲葳:「……」
曲葳覺得她有病,大半夜擾人清夢,就算真欠她一個吻,也可以等明天啊。不過她到底是個守信的人,雖然滿腹牢騷,還是挺起身敷衍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好了,可以睡……」曲葳親完就閉眼,話還沒說完,就覺唇上一軟。
她復又睜開眼睛,對上的依舊是方淮那張理直氣壯的臉,對方答的也還是那句話:「禮尚往來。」
曲葳覺得她在敷衍自己,只是還不等她算帳,方淮便又壓了下來。這次她沒親過她,不能再用禮尚往來搪塞了,可方淮也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很快,犯困的曲葳就不困了,直到半夜都相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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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不比京城繁華,但在南方也算是一座大城了。
方淮決定在此逗留些時日,除了那晚出去逛夜市之外,白日裡也沒少在城中活動。有時是小兩口攜手出行,有時候小星星恰好醒了,便帶上孩子一起。
當然,春日乍暖還寒,再加上孩子年紀尚小,抱著小星星出門時兩人沒忘記給她戴上新買的虎頭帽。
說來也巧,兩人在城中閒逛幾日,竟還撞見了那晚賣虎頭帽給她們的老媼。只是老媼看看兩人,又看看她們抱著的孩子,眼中顯而易見帶著些疑惑——說好的女兒像爹呢,她倒是從小孩兒臉上看到了親娘的影子,但和當爹的真沒半點像的。
曲葳二人猜到她心思,也不過相視一笑,更犯不著與人解釋。
不過話又說回來,隨著年紀漸長,原本皺皺巴巴的小孩兒也逐漸長開了,變成了一隻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如今再被人看見,也沒人能說她一句丑,只是和九皇子的長相無關罷了。
一家三口在城中閒逛幾日,倒也遇見過幾場斗花。有規模小的,便是在茶樓里恰好撞見幾個好友相互比較,品評完還得作幾首詩,算得上一樁風雅事。有的卻辦得極為熱鬧,在街頭搭了高台,邀眾人一起品評,甚至還拿出了不菲的彩頭。
方淮和曲葳遇見這般熱鬧,多半是要去看上一看的。只是兩人出身不凡,眼光都很高,尋常的花草還真入不了眼,偶爾才能見到一兩盆讓人驚艷的好花。
這日仍舊是一家三口一同出門,身後跟著七八個僕從幫忙開路拎東西。
一行人還沒踏出客棧大門,便被小二看見了,迎上來笑道:「諸位客官,這是準備出去逛街?這可巧了,今日是王鄭兩家在百花台斗花的日子,若幾位對斗花感興趣,倒是可以去看看。這兩家的花向來養得好,聽說知州大人還會親自前去品評呢。」
這些天方淮等人的做派就是純純來遊玩的,小二也聽她們提起過斗花,是以今日才會特地提上一句。而他所說的百花台,方淮她們也去過,算是城中一處極熱鬧的賞花處。
聽了小二的推薦,方淮兩人果然感興趣,決定去看看今日又有什麼好花。
一行人走出客棧,越往百花台走,路上行人果然越多,而且目的地基本都是相同的。她們便隨著人流一起往百花台的方向走。
百花台顧名思義,以春日百花妝點,是城中一處極熱鬧的觀景台。平日裡開放給百姓觀景,若有人覺得自家養的花好,足與百花爭妍,便可自行抱上百花台——這些花草上都會有主人留下的信息,若是花真養得好,便是揚名立萬的機會。但若是沒有自知之明,那就是貽笑大方了。
不過往日百花爭妍的百花台,今日倒是清淨,上面的花草都被人請到了台下。台上擺了幾張座椅,坐了七八個衣著富貴的中年人,外鄉人卻是一個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