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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正想著,忽然就聽「吱呀」一聲,浴房的小門被人推開了。
這浴房與主屋相連,原本就有兩個門。正門那邊是尋常進出,僕從們準備熱水都是從那兒走,出入十分方便。而除了正門之外,還有一道小門,則是方便進出主屋的。
方淮之前就著重關了正門,此刻一聽小門傳來的動靜,立刻就猜到是曲葳過來了。
她有些驚訝,這還是曲葳第一在她沐浴時出現,明明平日裡見她更衣都要羞紅臉的人,今日倒是大膽。不過想歸想,她動作到不慢,第一時間就用布巾蓋住了肩膀——她是不怕與曲葳坦誠相見,但如果傷疤被對方瞧見了,說不定今晚就上不了床,這怎麼行?!
養胎的第二十三天
曲葳是來給方淮送換洗衣物的。她之前走得太快, 並沒有帶過來,而浴房中時常水汽氤氳,也並不適合將多餘的衣衫留在此處。
方淮回頭一看, 就瞧見了曲葳手裡的新衣,立刻明白了她的來意。
「誒, 我方才忘記帶衣裳過來了,有勞阿曲來送。」說完指著旁邊一道屏風:「把衣裳搭在上面就行,阿曲你就別過來了。這邊地上有水,你現下身體不方便, 小心滑倒。」
曲葳聞言倒也順從的將衣裳搭在了屏風上, 之後卻沒有聽方淮的話離開, 反而看了看地面的水跡,然後繞過那些地方走向了方淮。一眼瞧見她光裸的脊背,眸中閃過絲不易察覺的羞赧, 可最後卻仍是不閃不避的走到了方淮背後。
方淮自然是聽到了動靜, 心裡微微有點緊張, 聽到曲葳在自己身後站定便也跟著轉身。「嘩啦」一聲水響, 像是打破了沉靜,又像是染上了曖昧。
「你……」方淮忍著耳熱開口,難得也生出了些羞赧。
曲葳卻也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不是在戰場上受傷了?」
方淮一聽這話,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羞赧,忙不迭回道:「沒有,哪有的事, 我好著呢。」
然而她這話剛出口, 下一刻曲葳便一把掀開了她的蓋在肩頭的布巾,露出了下麵粉色的傷痕。雖然被熱氣熏蒸過後, 這傷口新肉的顏色沒那麼顯眼了,但近距離下還是被曲葳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
方淮一看被發現,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也顧不上之前自己信誓旦旦保證沒事了,立刻改口道:「你聽我解釋,這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早就沒事了。」
曲葳其實一直心有懷疑,她知道方淮惦記自己,尤其在自己懷孕離不開她信息素的情況下。之前戰事正忙的時候,她都會在半夜偷偷跑回來,這次一走她卻接連一個月沒有現身,連信息素也只通過傳遞香囊解決。
從那時起,曲葳就猜到她可能是受傷了,而且不想讓自己知道。直到片刻前,方淮開口讓她離開,她也將心中的猜測篤定了七八分。
可饒是如此,等她真的看到方淮肩頭新傷,心裡還是不可抑制的顫了顫。
她不想聽方淮解釋,冷著臉撫過那道傷疤,她看著方淮問道:「你想一直瞞著我?」
曲葳的動作很輕,像是怕碰疼了她似得,於是落在肌膚上就不可避免的帶出了一陣癢意。方淮甚至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肩膀,聽到曲葳的問話後,卻不知怎麼回答——她當然是想瞞著的,尤其得瞞著對方,這傷是她自己下的手。
眼見著方淮閉嘴不言,曲葳又問:「你沒上戰場吧,怎麼傷的?」
話是這樣問,但曲葳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她比方淮以為的更加敏銳,當初秦王派遣死士刺殺方淮,結果死士們全都死得不明不白,方淮卻毫髮無傷。這就證明她要麼有過人的手段,要麼有過人的武藝,而曲葳又見識過她那些「科技產物」,自然知道她的自保能力有多強。
既然如此,方淮為什麼還會受傷?尤其她作為一個吉祥物,基本上不可能被蘇定遠他們放上戰場,身處戰場之後就更不會輕易受傷。
於是曲葳心裡有了答案,這傷是故意而為,必然要受的。
方淮卻還不知道曲葳已經猜到了八分,她支支吾吾,既不想騙人,也不想告知真相,惹得對方生氣。而她如此作態,曲葳便將剩下的兩分也猜到了。
曲葳果然生氣,還沒收回的手再次落在了方淮肩頭,這次下手卻很重。
方淮的傷到不嚴重,即便沒用治療倉,如今也好了個七八成。可曲葳故意下的重手,別說是新生的嫩肉了,就算是沒受傷也會被戳疼。
「嘶……」方淮輕嘶一聲,齜牙咧嘴。
曲葳抬眸淡淡瞥她一眼,卻沒收回手,只問道:「疼嗎?」
方淮當然是不怕這點疼的,但她又不傻,眼見著是被曲葳猜到了。正想著是替自己狡辯兩句,還是乾脆裝可憐博同情,一聽這話立刻有了決斷:「疼。」
Alpha流血不流淚,更不會喊苦喊疼……除非是在自己媳婦面前。
曲葳當然看得出方淮那一臉可憐巴巴十之八九是裝的,可見到她這模樣,還是不由自主心軟了三分。不過面上她還裝得冷凝,瞪了方淮一眼:「知道疼還折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