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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瀚松甚是滿意。

  過了小一個時辰,梁瀚松終於走了。

  陸屏耷拉下臉,將最後一本奏疏往案上一拍,怒道:「朕還不能看閒書了!」

  話音剛落,守門的太監又走進來。

  陸屏身軀一震,不會是被梁瀚松聽到了吧?

  只聽太監道:「陛下,華薇長公主求見。」

  華薇長公主……

  陸薔?

  ——————

  遠山文幾:

  大斤山南,音書幾斷,啟安城北,秋夜何長?若可化作鴻雁脫困深宮,作伴北蒼至戍地又何妨?自鎖京城中,夙興夜寐,方能使萬事初定。深覺我如驢騎拉乘,晨起匆匆,戴月方歸,幽暗中憤然舐傷,夢中還舊時,此景何時到頭。

  擲書格中,寄予南風,直至西北,望遠山安。

  留安謹拜。

  【📢作者有話說】

  柿子不在的第n天,想他……

  ◇ 第44章 44 朕還沒有權利做決定?

  去年那場兵變的夜裡,陸屏當著陸薔的面把陸放捅成一灘血泥。此後,陸薔似乎受到了刺激,在自己寢殿裡閉門不出了許久,聽說還時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夜裡躲在被子裡大哭。

  她和兵變沒有關係,陸屏便沒把她怎麼樣,還是繼續讓她當了長公主。

  又或許是過了個年,啟安城的雪融化了,事情慢慢平息,時間替她撫平了喪母喪兄之痛,她骨子裡的倨傲和輕蔑還是沒變,平日裡仍舊對宮人呵三斥四,專橫跋扈。

  進了書房內,陸薔草草行禮後便道:「陛下,聽說東苑龍首池以南的地方開墾成農田了。」

  「對。」

  陸薔繼續道:「我先前在龍首池養了一群鴨子,如今池水要引渠澆田,各種水車在邊上轉,我的鴨子便不能養在那裡了。」

  陸屏想起來了,去年春天先帝還沒駕崩時,陸薔確實在龍首池養了一批漂亮的西洋鴨當寵物。他道:「龍首池不能養,那就搬去泰曄湖養。」

  陸薔道:「泰曄湖太大了,我的鴨子若是不見了怎麼辦!」

  「那就圈一塊地兒,圍上籬笆。」陸屏不耐煩道。

  「不行,我的鴨子受不得這委屈,必須要寬敞才行!」

  陸屏皺起眉,放下手中的奏疏抬頭:「那你想怎麼樣?」

  一旦與他對上目光,陸薔又忽地閃躲開,雙頰憋得通紅,最後她忍無可忍地氣呼呼道:「你老實說吧,你是不是針對我!」

  陸屏:「……」

  她在發什麼瘋?

  陸薔忽然激動起來,在書房內走來走去:「整個後宮誰不知道你在大肆削減用度,這個地方砍了,那種東西又不讓吃了,還把我的月例扣了那麼多,我現在還不能養鴨子了,這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

  陸薔還是老樣子。

  陸屏登基後,有一段時間陸薔對他避如蛇蠍,但畢竟還要繼續裝模作樣相處幾十年,陸屏便一直在努力修復這段怪異的姐弟之情。沒想到宮變過後,每個人都成熟了,只有她依舊我行我素、沒心沒肺。

  陸屏被吵得心煩,揉著太陽穴解釋:「不必要的開支該減就得減,以前你的月銀總是用來打點太監宮女,如今沒有這麼多人情世故,你也該收收大手大腳的習慣。況且也不是只有你減了,其他皇姐也減了。」

  陸薔根本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仍跺腳大聲道:「你分明就是想捉弄我!因為我以前奚落你,罵你,如今你當了皇帝,就抓著機會不讓我好過!誰不知道父皇給我的月銀比其他公主的多?如今你都減成一個樣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砰!」

  書砸在陸薔腳邊,她嚇得僵住,剩餘的話卡在喉嚨里。

  「不滿意就出宮,別在宮裡住了!」

  陸薔愣住,雙眼涌滿淚水:「你……」

  「對!我就是想捉弄你!怎麼樣,感業寺還缺姑子呢,你去不去?」陸屏冷著臉怒視陸薔,又一拍桌子呵斥她,「再無理取鬧,感業寺都別去了,信不信朕讓你去守皇陵,你到先帝墳前哭去!」

  淚水奔涌而出,布滿陸薔整個臉頰。

  她淚眼婆娑:「你、你果然……嗚嗚嗚嗚!」

  她轉身,一邊哭一邊提裙跑了出去。

  達生將地上的書撿起來放回案上,陸屏還是消不了氣。

  他明白了,陸薔就是打算來跟他吵架的,妄圖讓他把自己以前的月銀恢復過來,可惜沒能成功,自己被氣跑了。

  算了,愛幹嘛幹嘛。

  陸屏拿起手上最後一本奏疏看起來。

  奏疏上的字眼讓他不由皺起眉。

  「何新桓……」

  何新桓是何新柏平輩的世兄,雖然同是何家人,卻差了幾個父祖,不是很親。何新桓身為工部侍郎暗中私吞朝廷公款,此案移交大理寺審查後,如今已經塵埃落定。

  何新柏一家並沒有收到牽連,定罪名冊上洋洋灑灑二百餘人,是曾與何新桓有過不當交易的宗族子弟和曾被何家宴請過的賓客,上頭並沒有何新柏的名字。

  陸屏鬆了口氣,將目光定在最後一行的論處上。

  「……斬首?」

  何新桓及其他宗族賓客二百餘人,全部斬首。

  陸屏立即皺起眉。

  他把梁瀚松從中書省官署請了過來,道:「梁大相公可知道,主理何新桓之案的是哪位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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