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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波好吃的不少,兩人開車到一家館子。
「這地方我來過不止一次,味道有保障。」陳濤在一樓找了張桌,跟李識宜面對面坐下,笑著對他介紹道,「最重要的是不宰客。」
這種坦誠的玩笑讓人反感不起來。李識宜的五官也柔和了幾分:「這段時間多謝老闆照顧,這頓我請。」
「急什麼,禮尚往來就是了,下次讓你請回來。」
這意思就是必須要有下次。
李識宜沒說話。
這時放在桌邊的手機又亮了,上面顯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這麼早就下班了?我在你們車行馬路對面,還是那輛黑色奧迪。」
片刻後,屏幕暗下去,然後再度亮起。
「吃飯沒,從北京給你帶了吃的。」
李識宜把手機反扣,沒有拖泥帶水。
「我去拿菜單。」
他站起身,陳濤也跟著站起來:「我去吧,老闆說寧波話你不一定聽得懂。」
走到點菜區,陳濤回過頭看李識宜,只見他獨自坐在原地,側臉輪廓清晰可見,冷得有些不近人情。但不知怎麼的,陳濤卻突然不覺得他冷,只覺得他很寂然,孑然一身的那種寂然。
等菜陸續上桌,陳濤把杯子舉起來說:「來,李識宜,遠到是客,我先敬你一杯,這兩個月辛苦了。」
李識宜也沒多說,端起白酒一飲而盡。
陳濤一看,也只能幹了個底朝天,喉嚨里火燒似的。他放下杯子,心裡倒是很樂意:「吃菜吃菜,你得多吃點,你太瘦了。」
幾兩酒喝下去人有點飄飄然,加上周圍也比較嘈雜,氣氛就顯得熱絡起來。陳濤不住給李識宜夾菜,李識宜一開始還端起盤子接,後來乾脆不接了,低頭吃自己的。
不過陳濤還是三句話不離他的個人問題。陳濤問他單身多久了,在得到「不久」這個答案後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他,明顯不太相信。
李識宜垂眸喝了口酒。
陳濤心裡叫了聲糟,試探性地問:「不會是因為分手才離開北京的吧。」
「不是。」
那就還不算最糟。
「你那位……女朋友是北京人?」
李識宜沉默良久,回了個嗯。
陳濤心裡又是咯噔一聲:還真是「女」朋友?
「因為什麼分的手,性格不合?」
李識宜皺了皺眉頭。
陳濤有些慚愧地看著他,心裡也知道自己挺冒昧,但沒辦法,不問清楚怎麼採取下一步行動。
周遭的笑聲、聊天聲此起彼伏,不遠處的大馬路還有車來車往,夜色照出浮躁。
在這種環境之中,李識宜面對著一桌菜,神情很沉默。他仿佛在認真想答案,關於陳濤剛剛提的問題,又仿佛只是在等一陣波瀾過去。
過了片刻,他才輕描淡寫地開口:「不說了。」
倆人面對面坐著,距離極近,近到陳濤能看到他細緻緊繃的皮膚,以及一些微表情。
這絕對是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陳濤敢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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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晚了。
今天媽媽順利開刀,我一直在醫院,而且昨晚是凌晨從公司直接過去的,現在眼睛都快睜不開啦。不過一想到手術費是靠你們一章一章訂閱攢起來的,還是奇蹟般地碼完了。
有時候世事很奇妙,雖然天天覺得自己寫的東西沒人看很慘,覺得自己寫了幾百萬字依然毫無進步很遜,但總在快要放棄的關頭,收穫一些無法放棄的理由。2024,繼續愛錢,愛你們,愛我自己。(新年伊始敲於醫院走廊)
第56章 報復
這頓飯連喝帶聊,吃了快三個小時。雖然大多數時候是陳濤一個人在滔滔不絕,但李識宜也沒完全不給面子,起碼酒喝了幾兩,這讓陳濤很滿意。
作為一個年過35的人,陳濤如今已經沒有那麼重的玩心了。在如今的他看來,找伴兒重點不在於刺激,而是想找個長久的、能說得到一起去的,模樣只要看得順眼就行。現在就有這麼一個標準答案擺在面前,讓他怎麼能不有所行動?
「你一個人來異鄉打拼……確實不容易,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開口,能幫的、我、嗝——我一定幫。」
陳濤頂著一張喝醉的紅臉,暈暈乎乎地看向李識宜,只見對方面不改色,垂低的眼睫在鼻樑兩側落下一小片陰影,少了幾分凌厲,多了一些隨和的感覺,顯得更迷人了。
「我去趟衛生間。」
大堂太吵。李識宜到前台把帳結了,然後去外面透了口氣。
手機上一連串未接來電,全都是來自同一個號碼,無疑就是譚承。李識宜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糾纏不清,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想再有任何糾葛,為什麼他就是不放過自己。
難道他想補償?
李識宜嘲弄地笑了笑,施暴者對受害者的補償,何其虛偽和殘酷。譚承從來沒有從內心深處認為自己錯了,哪談得上什麼歉意。
吃完飯他把陳濤送上計程車,一個人沿馬路走回家,走著走著,發覺有人跟蹤自己。他以為又是譚承,心裡浮起一陣煩躁,還有完沒完了?
但當他停下腳步回頭,後面的身影卻迅速閃身不見。
李識宜這才提高警惕。
他加緊走到公交站,佯裝打電話向後觀察,發現跟著自己的至少有兩個人。郊區行人不多,所以對方也不敢跟得太明顯,但馬路對面有輛金杯很可疑,很可能是用來接應的。一旦自己被他們生擒,後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