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李識宜忍無可忍,揮臂給了他一拳!

  譚承的臉重重偏向一邊,嘴角也溢出了絲絲血漬,怒吼一聲後高高揚起手。李識宜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但那拳頭卻最終沒落下,而是狠狠砸在了沙發上。

  再睜開眼,兩人四目相對,譚承眼底是熊熊怒火。李識宜臉色鐵青,目光卻依舊冰涼。

  短暫的對峙後,李識宜說:「從我家滾出去。」

  譚承攥緊拳頭僵立半晌,然後霍然起身走人,把門摔得砰一聲響。

  李識宜閉上眼歇了會。

  兩三分鐘後他偏過頭,視線里出現了一條領帶,是譚承的,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李識宜雙手捂住臉,渾身酸痛,精神也無比疲憊,甚至有種難以維繫的感覺。

  但很快他就起身換好衣服,在晨霧的掩護下出了門。

  位於京郊的別墅剛消停沒一會,那幫人嗨了整晚,二樓牌桌上的菸灰缸插滿了菸頭,一樓客廳到處都是喝光的酒瓶,地下室沙發上還橫睡著那個姓朱的和他帶來的女伴。

  邢天羽當然是被灌得最狠的。凌晨三四點他就抱著馬桶吐了兩回,上去打牌又一口氣連輸了十幾萬,氣得他摔牌罵娘。耿維也沒走,他性格謹慎,喝多了從不開車。

  「媽的,今晚手氣真是差到家了。」

  耿維在他身後的沙發上:「這麼點小錢也值得念叨。」

  「錢算個屁,老子是煩啊,最近幹啥啥不順。」他湊過去,耿維給他點了根煙,倆人坐一起吞雲吐霧。

  「聽譚承說你查出是誰想對你下手了?」

  「你說那個姓黃的傻逼?呵,膽子倒是挺大,就是不太會挑時候,那天譚承正好跟我一起去看於霆,出來就差點兒被他給埋伏了。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他,找的那幾個水貨不是譚承的對手,要是他們真把譚承給怎麼著了,譚家還不要了我的命!」

  耿維不屑地笑:「我看未必。譚承不是還有個弟弟?譚振江不一定拿他這個前妻生的兒子當回事。」

  邢天羽嘶了聲,看出點端倪,「有點火藥味啊。晚上喝酒你們倆就不太對,什麼情況,跟我說說。」

  耿維把在球場時的對話告訴了邢天羽。邢天羽哈哈大笑:「老耿啊老耿,虧我還覺得你是個明白人,譚承他是怕你出事才提醒你,你怎麼還記上仇了?」

  「我需要他提醒?之前托他,他說他在海南沒關係,插不上手,這話你信不信。」

  「喔,原來你是因為他沒幫你,所以才給他記了一筆啊。」邢天羽當起了和事佬,「依我看不至於。他你還不了解嗎,最大的毛病也就是從他親媽身上遺傳了高知份子的臭架子,動不動就喜歡擺出一副高姿態。不過也可以理解嘛,現在政治上都講站位,他譚家好歹是核心圈層的人,站位能不拔高?咱們有些行為他瞧不上,也是情有可原吶。」

  耿維冷聲:「髒水都讓我們蹚了,他倒是體面乾淨。」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人家姓譚呢,不能出事嘛。就拿當年針對李識宜這事來說,明明一開始是他發的話,後來簍子捅大了,他反過來派我們的不是,現在還跟李識宜滾到一張床上去了,這心理素質,一點沒拿自己當惡人……還有那個語文老師也是,其實要把她調走容易得很,但人家譚承就是不出力,我心想大哥,最不願被通報的不是你嗎?得,最後還是咱們倆出手,這才把那女的逼走,哈哈,一輩子不可能再教書。」

  這是他們的得意之作。施暴者倒打一耙,誣陷一個剛當上老師不久、溫柔膽小的女人體罰學生,原因僅僅是因為她不忍再沉默,想到教育局去替一名叫李識宜的孩子討回公道,那是她當上班主任後帶的第一屆學生。最終她百口莫辯,就此結束了教師生涯,並且再也沒有站上講堂的機會,到死都還在忍受丈夫的譏諷和父母的冷暴力。

  邢天羽伸出手,作勢要跟耿維擊掌。耿維會意一笑:「看來你也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倒。」

  「那可不,不過除此之外譚承還是很夠意思的,更何況撇開譚家的地位不談,他本身就足夠有手腕。我勸你還是不要跟他翻臉得好,免得吃不了兜著走。」

  耿維抬起眉尾:「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他翻臉?你不要陷害我,我還想助他一臂之力,假以時日幫太子奪得至尊之位,跟在他身後喝湯。」

  邢天羽捧腹:「這就對了,這就對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咱們不妨做做雞。」

  天快亮時邢天羽搖搖晃晃回到三樓主臥,衣服都沒脫就一頭扎進被中,不一會兒便鼾聲四起。

  沒多久,陽台傳來極輕微的動靜。床上的邢天羽翻了個身,睡夢裡還在打牌,壓根兒沒被驚動。

  又睡了個把小時,邢天羽起床方便,全程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好不容易摸索到馬桶邊,他把褲子一脫,扶著老二尿了起來。

  臥室依舊很暗,尤其是衛生間。

  尿著尿著,邢天羽忽然覺得頸後一涼,像是有陣冷風拂過。那一瞬間他肌肉猛地緊了緊,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脖子就被一根細長的繩索死死勒住。

  他甚至沒來得及扭頭,霎時間臉漲得青紫,身體向後倒,雙腿向前蹬。

  那雙手狠狠將繩索向兩邊拉,關節咯吱作響的動靜帶來徹骨涼意,在邢天羽倒地之前湧上他的脊椎和神經,卻又在他氣管斷裂之前猛地放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