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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跑去舞房，把直播設備裝進行李箱，又回到臥室，把內褲、襪子裝袋塞了進去。
余念拉著行李，路過爺爺的房間。說好的不進去，卻沒能管住腳。
老宅子每隔幾年就要翻新，包括余念房間裡的家具，爺爺總要給他用最新、最好的，但爺爺自己很守舊，臥室的家具還是很老的那批。
但上乘的紅木，越老越耐用。
爺爺離開前，在病床上握著他的手，明明都不清醒了，還不斷向他重複，「念念啊，爺爺要走了，能陪你長大，爺爺知足了。」
「你不要哭，也不要想我，爺爺好著呢。你要繼續做快樂的自己，去迎接嶄新的生活。」
「念念，要開心啊，我的好念念，爺爺的好孫子，爺爺的心頭肉。」
余念背過身去，抬頭深呼吸。
他答應了爺爺，就不要食言。
為了不想，他離開時，甚至沒帶走一張爺爺的照片，把它們全鎖在了柜子里。但在當下，還是沒能「制止」爺爺床頭的合影。
照片上的爺爺與後來無差，但那時的自己只有四歲。小小的他依偎在爺爺懷裡，頭髮比現在更卷一些，軟蓬蓬的頂在腦袋上，像巧克力味的棉花糖。
他眉眼彎彎，露著顆虎牙，光把圓臉蛋照得透白。
余念用盡了力氣壓制眼淚，把爺爺和小時候的自己，一同裝入行李箱。
他拖著行李下樓，「久等了。」
梁頌晟：「這麼多？」
余念把箱子往身後拉，「家裡有好多，就全帶走了。」
梁頌晟：「很多圖案麼？」
余念：「誒？什麼圖案？」
「沒什麼。」梁頌晟接下行李箱，「走吧。」
余念：「……」
大古董剛才是笑了吧？
雖然就一下下，但確定看到惹。
似有似無的還怪好看的，
但是，為什麼會笑？
有什麼好笑的呢？
梁頌晟拖動箱子，便意識到了不對勁。這樣的尺寸，就算裝滿衣服，也不該這麼沉。
余念不明所以，「怎麼了？」
梁頌晟：「沒事，走吧。」
*
過了晚高峰，路上人不多，余念趕在八點半前到家。
梁頌晟把箱子提到家門口，很快被打著哈欠的余念接下，「好睏，我要上去睡覺了，晚安。」
余念手腳麻利，根本沒用人幫，提著大個行李箱兩三下回到臥室，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他衣服來不及換，插上平板電腦、音效卡、麥克風、補光燈，又給臉遮擋住小鹿頭，整了整衣領打開攝像頭。
登錄直播間，系統提示：
當前在線人數七十二萬。
余念和大家揮手，「哦哈呦米娜桑！好久不見，念醬來啦~」
「念念偶哈喲！」
「我的寶你終於來了！」
「遲到五分鐘啦。」
「小騙子，讓姐姐好等。」
「念寶貝好可愛，快過來讓姨姨親親！想死你啦！」
「果咩果咩，今天出門稍微晚了點。是念念不對，給米娜道歉~」
「本來不想原諒你，誰讓你這麼可愛！真該死，對可愛完全沒有抵抗力！」
「念念這身敲卡哇伊！」
「達菲熊和我念絕配！」
「遲到了要補償補償！」
「請用力安撫我。」
「給大家跳舞叭，好久沒跳了耶！」
「歌曲大家點，只要是念念會的。當然，不會的念念也可以現學。」
「跳戀愛循環求求了！」
「我想看個風格不同的。」
「就穿這個跳嗎？」
「念醬很久沒出cos了呢。」
「還以為今晚能看到新cos。」
「啊！！老阿姨好寂寞。」
「需要看小可愛來排解。」
「果咩，原本是打算出cos的，但發生了點意外，暫時出不成了。」
新cos服還在枝枝姐那裡，還好這次沒答應大家，只能下周再出了。
「發生什麼意外了？」
「是不是資金出問題了呀？」
「不用買太貴的cos服的，便宜一點的也可以啦。」
「苦逼學生黨，我們都懂。」
「買些二手cos服也可以哦。」
「跪求念醬出女裝。」
「真想看女僕，求求了！」
「沒有啦，不是錢問題，米娜不要擔心。」
余念這套說辭，粉絲根本不信。
「念醬還是打開打賞通道吧。」
「+1求開通，求求求。」
「是呀是呀，我們不多打賞的，但積少成多，買cos服的錢肯定夠啦。」
「想包養念醬，給個機會嘛！」
「想給念念花錢【抓狂版】」
「想給念醬上交工資表真心。」
「謝謝大家，但是米娜的錢都留著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叭，念念已經很感動啦。」
「念醬，你這是何苦！」
「寶，姐姐有錢的。」
「就是啊，我一個工作黨，怎麼都比你個學生手頭寬裕。」
「沒人發現直播背景換了咩？」
「是哦，終於不在舞室了耶！」
余念之前都在他的私人舞室直播，裝修豪華、面積很大。讓粉絲們誤以為他在舞室打工，下班來不及回家，就地直播賺點外快。還是只賺平台的錢，卻不肯收粉絲打賞的真誠善良、努力勤奮的良心小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