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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放下扒拉乾淨的碗,腦袋又開始高速運轉。
午飯是大古董做的,那他是不是需要幫忙收拾?
想法剛落下,余念急忙接過梁頌晟的筷子,「我來刷。」
梁頌晟:「不用。」
「請放下,不必客氣。」余念態度堅決,已經抱著碗,風風火火跑去了廚房,「我可以的!」
碗放進池子,余念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番。
余念雖然自己收拾房間,但碗筷還真沒刷過。可俗話說得好,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呀,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他。
這就看念念醬來征服這些髒髒油油的小可愛。他拿起洗碗布,擠上洗潔精。
搓搓搓,搓出好多泡沫。
高興地扭著屁股差點唱出來。
左搓搓、右搓搓,上搓搓呀嘛下搓搓,中間也要搓一搓,背面還得搓搓搓~
搓搓搓,搓呀搓,大家一起來搓搓。
一個搓完還有一個,兩個三個四五個,搓搓搓呀嘛搓搓搓……
余念心裡哼著歌,越搓越越快樂,動作非常熟練,速度也逐漸加快。
等搓到第四個的時候,隨著瓷碗撞擊的聲音,裹著泡沫的手指滲出了一片紅。
強烈的刺痛惹酸了鼻腔,「嗷嗚嗚,好痛……」
委屈還沒釋放完,繃著臉的男人已經聞聲趕來。
余念嚇得收住眼淚,慌慌張張從牙縫裡擠出,「痛、痛死老子了!」
梁頌晟臉色更難看,「哪痛?」
余念緊攥拳頭,把手背向身後,「不痛,哪裡都不痛,老子、老子才不怕痛!」
看他隱忍的紅色眼眶,梁頌晟直接抓出手臂,「受傷了?」
細白手指還沾著泡沫,卻染成了紅色,血液不斷往地上落。
余念也沒想到會流這麼多,嚇得眼皮跳,再瞅瞅梁頌晟的冰雕臉。
嗷嗚嗚,更怕了。
怎麼辦,犯錯誤了。
大古董看起來非常生氣。
梁頌晟先用直飲水衝掉泡沫,又拿廚房紙纏住指尖,「按住,待在這裡,不要動。」
梁頌晟跑上樓,提著個大藥箱下來。
對方動作熟練,消毒包紮一氣呵成,「傷口很深,要打破傷風。」
余念強忍著痛,「去醫院嗎?」
希望遇到溫柔的醫生姐姐,
要會講笑話那種,
求求了,拜託了。
「不用。」梁頌晟拿出了針管。
余念:「……」
我不要哇!這個醫生不僅不會講笑話,還超凶,不要不要。
余念忍住眼淚,嚇得往後縮,「要不要先做個皮試?」
「不用。」梁頌晟擰開消毒酒精。
余念委屈又大聲,「不帶這麼草菅人命的!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據說破傷風過敏的人蠻多的,萬一他就是其中之一呢。
梁頌晟:「你小時候打過,不過敏。」
哎?是嗎?
噢,好像還真是。
完惹,這個理由都不好用了。
念念好慘,但必須要忍住。
余念一邊自我洗腦一邊問:「老子不怕,老、老子就是問問疼不疼?」
梁頌晟取了兩根棉簽,「不疼。」
「嗯。」余念閉上眼,一副要尋死的樣子,「那來吧!老子可以的!」
以前打針都有爺爺哄,現在沒了爺爺,只能靠自己了。
念念不可以怕,
怕疼會被笑話和嫌棄的。
緊接著,袖口被人擼起,梁頌晟捏著他的小臂,「這麼瘦。」
余念胳膊一縮,氣呼呼往後躲,「才沒有!老子這叫精瘦!老子一點都不弱。」
梁頌晟被他這一句又一句的「老子」叫到無奈,「小小年紀,都說些什麼。」
余念更氣了,「我才不小,我成年了,十八歲!」
梁頌晟蘸了酒精,「成年人,要開始了。」
「好,你來嗷——!」
騙子,大騙子!
誰說不疼的,超疼!
憋紅的臉還沒恢復,就聽見梁頌晟的聲音,「好了。」
余念睜開眼,針管已經不見,袖口也被人擼了下來,「打完了?」
「嗯。」梁頌晟低頭收拾殘局。
余念動了動胳膊,
奇怪,一點都不疼了耶。
就連手指也不疼了,
好厲害呀!
他偷偷去瞟梁頌晟。
可大古董還在生氣,怎麼辦?
嗯,還是先認錯好了。
余念低著頭,把手背過去,「對不起。」
梁頌晟停下手,臉色還是難看,「為什麼道歉?」
余念埋著頭,委屈巴巴,「我把事情搞砸了,打碎了碗。」
「打碎碗而已,值得道歉麼?」
余念掀起眼皮,蒙蒙的,「但是,讓你生氣了。」
梁頌晟的表情緩和下來,「我是氣我自己,不該讓你洗碗。」
余念眨眨眼睛。
「余念,既然搬過來,我希望你能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你以前怎麼樣,現在還可以怎麼樣,不會有人要求你做任何,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
如果說這番話的人是爺爺,他會撲進對方懷裡。可大古董不行。
余念收回了小心思,只是乖乖點頭。
梁頌晟看表,「去休息,剩下的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