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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有的信息實在太少,楚留香和無花沒有回答他。

  他見楚留香無花兩人上手翻動殘屍,忍不住道:「你們在找什麼?」

  說罷,想到楚留香的女兒,他又即刻住嘴。猶豫片刻後,他忍著膽顫也上前去:「我也來幫你們。」

  無花走到楚留香身邊,道:「白兄,你發現了什麼?」

  楚留香張開緊握的掌心,一支朱釵靜靜地躺在其中。朱釵的一大半已經焦黑變形,唯有頂端一小部分幸運地保持了原貌。

  他表情沉凝,道:「這是方姑娘的。」

  無花默然。

  朱釵尚且如此,那人呢?

  許心泥湊過來,乾巴巴道:「……白兄,節哀。」

  沉重的陰雲籠罩在三人頭頂。

  楚留香將朱釵放入懷中,他的聲音不帶分毫的動搖:「只是一支朱釵,說明不了什麼。」

  他會找到她。

  許心泥小心覷他,發現他的臉上再不見初時的悲傷和沮喪,像是表層的皮肉被剝開,露出了內里的磐石。

  這磐石在歷經無數的風雨後,更堅固,也更執著。

  一道細微嘶啞的呻/吟聲突然響起。那聲音來自一堆碎石下。

  許心泥驚了:「有聲音?」

  楚留香快步上前,道:「還有人活著。」

  碎石搬開,一個焦黑的,不成人形的東西出現在三人面前。

  楚留香一眼看出,這人已經沒救了。

  他還在呻/吟,許心泥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個人?他怎麼還能活下來。

  焦黑的人影幾乎什麼也感知不到了,他只是憑著本能在呻/吟。

  他很後悔,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個奔逃女人的身影。

  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快點抓住她,為什麼他沒有在村中就動手……如果早就動手,他有一千種法子從她口中得到寶藏的秘密,斬斷她的手腳,拔掉她的舌頭……

  若是抓住了她,他便能得到寶藏,若是抓住了她,死的人便不會是他,若是……

  他不後悔自己對寶藏的覬覦,只是後悔自己下手不夠快,不夠狠。

  那副畫像……他是第一個展開那副畫像的人。畫像一打開,礦洞就發生了爆炸。

  畫像上的女人笑著看他,仿若活了過來。爆炸的一瞬間,他本能地拽緊了手中的畫卷。

  「mo、mo……」

  焦黑的人胸前不斷起伏,發出的聲音卻嘶啞不似人言。

  無花捏著菩提珠,不忍道:「你想說什麼,是誰把你們害成這樣的?」

  許心泥冷汗直冒,已經被這鬼一樣的人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焦黑的人費力地舉起手,嘶喊道:「魔、魔女!」

  這聲呼喊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像是瀕死之人被拽入地獄前的最後一聲嘶吼。他舉起的手又重重砸落在地。

  無花緩緩撥動佛珠,沒人說話。

  死人和死人看似是一樣的,但不同的死法,帶給人的震撼卻是不同的。

  「他手裡有東西。」默了片刻,楚留香掰開死去人緊攢的手,從中拿出一件黑乎乎的東西。

  那是一個長形的棍狀物,第一眼,他甚至以為那是死去人的骨頭。

  焦黑的碎片混著油脂呼啦啦往下落。表層黑脆片掉完後,這棍狀物內里露出了一點點焦黃的紙張。

  無花認了出來:「是一幅畫。」

  棍狀物是畫軸,焦黑的碎片是燒過的畫紙。

  楚留香小心地展開了畫。

  畫身被焚毀嚴重,到最後也只剩下了小臂長的碎片尚且完好。

  這碎片,恰好是一女子的上半身。

  女子的臉亦只剩下一半,這一半完好的臉被焚掉了的那一半襯著,像是被雲團般焦黃的花簇擁。

  只一眼,楚留香便認出了畫中人,認出了這幅畫。

  海風濕咸,紅袖扶她上了船沿。她提著裙擺,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在船沿上走起了單木。

  她晃悠悠地停了下來。掀起瑋帽,朝他們的方向笑起來,那笑如綴滿朝露的蘭草。

  蓉蓉依她的樣子作了畫,他不遠不近地跟著,怕她墜下海去。

  原隨雲的死,「魔女」的名號,像是巨石,重重地壓在了他的心頭。

  四周很安靜,只有許心泥的喃喃聲:「……難道,她真的不是人?」

  *

  三日後,雲月祭。

  這三日,除了和小白一起拉著村民打牌,刷刷玩家的公聊頻道,探索地下城,做做村民任務,認識新玩家,圍觀其他玩家的狼人殺,往背包收集物資,向小白和圍觀眾人展示她的烹飪技能……外,魚小痴便是在練舞。

  她要和小白悄悄練舞,然後驚艷所有人。

  娛神的舞只有一個要求,便是要他們七個動作整齊劃一。

  七個人換來換去,不斷磨合,方才終於確定了舞種。

  魚小痴原本還挺恐高。但站上祭台她才發現,這石台不是一般的大。她站在中間,完全瞧不見下面,自然也不再害怕。

  雲月祭是在夜晚舉辦,村民們跪坐在石台上,那是離祭台最近的地方。受邀的玩家卻不在祭台下方,他們各自分散,站在了棧道出口處。

  除了村民和玩家,江湖人也終究是找到了這裡。

  楚留香和無花不知道到了沒。魚小痴這幾天樂不思蜀,理智告訴她,她該向村長打聽打聽「明柳劍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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