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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著聖僧人設,眾目睽睽之下有柔弱婦人垂死託孤,央你替孩子尋父,你接還是不接?

  婦人死前附耳,告訴你這孩子的生父還與百花門的無上寶藏有關,這還能不接?

  妙啊,魚小痴呱呱拍手。

  小白朝她輕輕眨眼,示意她配合:「姐姐,你就是我爹爹請來的救兵嗎?」

  魚小痴搖頭,按之前串通好的道:「我不認識你爹。」

  無花拉小白到人前,道:「這孩子名為白小純,我受人之託替她尋父。不久前得了她父親的消息約定在此處見面,方才那首曲子正是接頭暗語。」

  「姑娘若不認識她的父親,為何會在深夜出現在此處,還叫出了這孩子的姓氏?」

  又加戲?

  接頭暗語是虹貓藍兔這可沒在她們的劇本里。

  魚小痴:「我來此處是為了見一位朋友。白正是那位朋友的姓氏,我不認識這個孩子,也不認識她的父親。」

  「至於這首曲子,」魚小痴猶豫了下道:「我確實曾聽他彈過,所以才會以為霧中彈琴的人是他。」

  楚留香靈機一動,對魚小痴道:「難道這孩子的父親便是我們今夜要見的這位朋友?」

  魚小痴默了默,道:「……他說過自己無妻無子,孤身飄零,我信他。」

  無花心中一動,問道:「敢問姑娘和你的這位朋友是何關係?」

  楚留香暗中嘆氣,這無花真是一塊冷石,毫不顧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能說出這樣的話,小魚姑娘與她這位朋友縱然不是戀人,卻也必定有某種親密的關係。

  先前楚留香還為這姑娘另有心上人而暗自失落,如今驟然得知心上人的心上人極有可能是個有妻有子卻刻意隱瞞的混蛋後,他對魚小痴便只剩下了擔憂。

  楚留香並不否認自己的心動。

  對漂亮姑娘心動並不是件可恥的事情,況且,他也並非是個見色起意的混蛋。

  小痴,小痴,倒是真如蓉蓉所說,人如其名。

  這樣的姑娘,楚留香是不會主動撩撥的,他既不給自己,也不給她機會。

  愛情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可他是個浪子,從不為任何人停留。若他們分開時,這份感情會成為永遠橫亘在對方心頭上的一道疤,那他就絕不會任由它的開始。

  楚留香喜歡的姑娘,分開時不少會罵他混蛋,但他也知道,日後她們想起他時,總還是會笑一笑。

  一個痴絕如此的好姑娘不應當被傷害。

  世上的好姑娘那麼多,又何必獨獨非要這一個?

  這段感情不會開始,但楚留香仍舊會記得,記得那滴砸落在他手心的水滴及那姑娘偶然投來一瞥時他那一瞬的心跳。

  楚留香已經準備好幾句討巧的話,一旦魚小痴展露出為難,他便將話題引到別處。

  魚小痴卻沒有絲毫的難過,她反而不解道:「朋友自然只是朋友,怎麼還會有別的關係?」

  她的疑惑不似作偽,無花懷疑她是在裝傻。

  無花:「那姑娘為何對他如此深信,可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這也是楚留香的疑惑。

  魚小痴毫不遲疑:「因為他長得好看。」

  尤嫌不足,她又補充了一句:「他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

  無花:……

  人不是裝傻是真傻。

  楚留香:……

  突然更擔心了。

  小白舉手,接道:「我爹也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楚留香,無花齊齊看向她。

  小白:「我爹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最是強壯!」

  她拍拍無花,道:「像你這樣的,我爹一個有你兩個大。」

  無花:「……」

  魚小痴接上:「我朋友芝蘭玉樹,清癯挺拔。」

  她拍拍楚留香的小腿,道:「他只有你四分之三個大。」

  楚留香:「……」

  小白:「我爹大鬍子,臉上還有道疤。」

  魚小痴:「我朋友面如冠玉,一根鬍子也無。」

  小白:「我爹豆腐腦要吃甜的!」

  魚小痴大驚:「我朋友必吃咸豆腐腦!」

  她二人相顧無言,陷入沉默。

  楚留香咳一聲,接過話來:「這麼看來,這兩人並非是同一人。」

  魚小痴深沉點頭:「看來是的。」

  無花道:「時間,地點,琴曲,這些巧合未免過多。」

  楚留香深以為然。

  小白左看右看,嘴巴一癟,拽著無花的僧袍眼淚汪汪道:「爹怎麼不來,他是不要我了嗎?」

  說哭就哭,佩服。

  無花嘆口氣,道:「不會。我們再等等便是。」

  小白眼淚流得更歡:「真的?」

  無花點頭。

  「那我不哭了。」

  小白感動異常,就地取材用無花的僧袍擦起了臉,尤其是鼻子附近,她擦的很仔細。

  無花靜靜看她,不言不語,很好地維持了高僧風範。

  跟路上這丫頭的作為比起來,用他的袍子醒鼻涕已經不算什麼了。

  小白擦乾淨臉,扔下無花的僧袍,朝他爛漫一笑。

  她還是個孩子呢,她懂什麼呢?

  不過是原定的託孤楚留香被無花截了胡,她一點也不生氣。

  無花垂下眼睫。他對這丫頭的耐心快要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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