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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魚小痴遲疑道:「……所以是?」
玩家手一攤:「打劫啊。」
魚小痴看玩家,玩家看魚小痴,兩人相顧無言。
三秒後,魚小痴轉頭撒丫子就跑。
十秒後,魚小痴被幾人圍在了中央,左右突圍不能。
一分鐘後,魚小痴光著腳,渾身上下只剩下了一件白色單衣。
為首的玩家嘖了一聲,道:「兄弟們,這羊不肥啊。」
魚小痴:「……你臉呢。」
為首的玩家嘆了口氣,道:「妹子,別怪我。曾經,我也是一個像你這麼天真的玩家。直到有一天,那可恨的『絕望的戰鬥機』出現。是他,讓我失去了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
魚小痴:「因為淋過雨,你就把別人的傘撕了?」
「不,」玩家面色一正,道:「因為淋過雨,我才決定現身說法,用實際行動親自告訴其他人我得到的慘痛教訓。」
「……什麼教訓?」
領頭玩家豎起大拇指,語重心長道:「不要相信陌生人,會變得不幸。」
魚小痴深吸一口氣。
賤人啊。
幾個玩家挑挑揀揀地,最終還是決定把東西全部帶走。
其中一個玩家道:「少是少了點,但萬一有呢。」
魚小痴不解:「有什麼?」
玩家道:「百花令?你不知道?」
魚小痴搖頭。
幾個玩家你看我我看你,為首的嘆了口氣,道:「新人啊,早說啊,費這麼大事。」
他們也不挑了,一股腦地把東西放進了系統包裹。
一個玩家走前道:「新人去下線點戳客服機器人,問他百花令是啥就行。」
說罷,當著魚小痴的面,幾個玩家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魚小痴:就很氣。
氣歸氣,但眼見日暮西斜,她自然不能在野外過夜。
魚小痴算了算,按她的腳程,她是定然無法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去的。且別說進不去,就算進去了,像她這樣身無分文的,也只能在街上找個牆角悄悄貓著。
但好在,來時的路上她恰巧見過一座破廟。
魚小痴攏攏衣衫,蕭瑟地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時間越來越晚,天色越來越暗,地平線吞沒了最後一抹太陽的餘暉。四周終是一點光亮都見不到了,唯一閃爍的,只有天上的星子。
她磕磕絆絆地走了半個多時辰,才終於走到了破廟附近。
夜色中,廟宇的輪廓若隱若現。魚小痴卻在不遠處停下,陷入了遲疑。
原因無他,地圖上的小黃點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廟裡已經有人了。
那群打劫的畜生是一張多餘的面紗也沒給她留。她這張臉的殺傷力她又是知道的。
夜半三更,破舊寺廟,美貌少女,但凡廟裡的不是好人,那這不是分分鐘上演道德與法治?
現在是小黃點,不代表之後就不會變紅了。
還是算了,小命要緊。
魚小痴嘆了口氣,轉身便要離開。
這時,遠處的山林中突然出現了幾聲野獸的嚎叫。
這野性的呼喚生生拽住了她離開的步子。魚小痴回頭,瞅著前方的破廟陷入了沉思。
即便是已經到了夏天,山間夜晚的風也算不得多溫柔。
破廟中,借宿的人避開了風口,閉眼躺在地上。在他旁邊,是熊熊燃燒的火堆。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廟門口。
借宿人半睜開眼,朝廟門看去。
這一眼,讓他悚然一驚。
廟門口,站著一個一動不動的女人。女人一身白衣,腳下冒血,本該是臉的地方卻是厚厚的黑髮,活像人的後腦勺轉到了前方。借宿人再看,這女人身後是一串的血腳印。
借宿人:「……外面的是什麼人?」
深更半夜,破舊寺廟,冒血的女人,他難不成是撞鬼了!
廟門口的魚小痴愣了一下。她雖然不方便看,但卻聽得出,這聲音是位老人的聲音。
魚小痴:「老人家又是什麼人?」
借宿人:「俺、俺是個賣面的。」
魚小痴輕輕撥開眼前的黑帘子,借著火光看清了廟中的老人。
廟中,除了這老人家和他的擔子,再無其他東西。
魚小痴鬆了口氣,伸手把頭髮從中間分開,分別撥到兩側。
既然是個老爺爺,那她就不必刻意用頭髮把臉全部擋住了。
頭髮遮臉,是她方才就地取材,想出的妙計!
魚小痴進了廟,對老人道:「我就是個過路人,天黑回不了城,來這裡湊合一晚。」
老人從她的容貌中回過神,贊道:「小女娃長得這漂亮,咋個用頭髮蓋臉嘛,怪嚇人的嘞。」
魚小痴歉意地笑笑,解釋道:「我怕遇到壞人,才這樣的。」
望著魚小痴這張臉,老人一點氣也升不起來,反而十分理解。
老人關懷道:「天這麼晚了,你咋個一個人在這外面晃呢。」
好容易碰見個活人,還是這麼個和善的老爺爺。魚小痴便把自己拼車被劫的事和盤托出。說著說著,她還不忘關心這老人家,提醒他以後也得千萬注意,離奇怪的人遠一點。
玩家對NPC下手,那可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