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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小痴鬆了口氣,她追問宮九道:「你今夜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魚小痴趕著時間去殺人,現在可沒時間再來一次綠色模式。更何況,宮九要是叫起來,陸小鳳等人是能聽見還是不能聽見?

  宮九瞧過去,只見她眉頭微蹙,神色隱有不耐。她看著他,仿佛看見了一個大麻煩,和白日她對陸小鳳的態度大相逕庭。

  宮九臉色冰冷,向來沒有女人會以這種態度冒犯他。

  宮九在暗處看陸小鳳如貓看老鼠。對他這樣一個自負到了極點的人來說,被一隻老鼠壓在頭上的感覺自然不會好受。

  魚小痴在他看來,實在算不得有多聰明。

  宮九冷笑一聲,一語雙關道:「來看蠢貨。」

  看一個蠢貨如何騙人和另一個蠢貨如何被人騙。

  魚小痴以為宮九口中的蠢貨僅指陸小鳳,見他還揪著不放,便淡淡道:「他是他,你是你。我又未曾騙你。」

  所以沒事別瞎管閒事。

  宮九聽在耳中,卻是覺得這話把他抬起,把陸小鳳壓下。

  像有一隻手,一一熨平了他心中的殺意。宮九再看魚小痴,只覺得她識趣地撿回了一條命。

  臉上冷意消退,宮九言明了來意:「我來救你一命。」

  「西門吹雪已經為我解毒。」

  宮九冷冷一笑:「他救得了你這次,卻不會次次都救得了你。你可知要殺你的人是誰?」

  魚小痴瞭然,宮九是為她帶來了幕後人的消息。這個消息,放到其他人身上,確實是救人一命。

  魚小痴試探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宮九想了片刻,道:「不錯。」

  魚小痴繼續問:「秉燭夜談?」

  宮九視線不離。魚小痴問這話時,一頭烏髮披在腰間,腳下半踩鞋坐在床榻上。她神情冷冷淡淡地,在朦朧的月色下,如冰似玉。

  男人的身影縮成小小的一個,映在她的雙眸中。一同映出的,還有她安然模樣下幾分隱秘的忐忑和期待。

  有時是懇求,有時是慌懼。來到宮九面前的人,無一不是對他有所求有所懼。

  魚小痴此刻的眼神,令他習慣且舒適。他的臉上不免帶出淡淡的笑,仿若勝券在握。

  他停了幾息,直待女人眼中的忐忑擴大。他才道:「你若想,可以。」

  這話由他口中施捨,仿若一種憐愛。

  「我不想。」

  時間有限,她怎麼可能一整晚都聽宮九在這講故事。

  魚小痴拒絕的乾脆利落。宮九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失態。

  他的樣子,像是某人在街上屈尊降貴地接近某樣小東西。那小東西見人來便甜蜜蜜地伸爪,待他把臉湊過去,它便毫不留情地賞了來人幾個大嘴巴。

  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魚小痴彎腰穿鞋,沒再分給宮小變態半個眼神。

  宮九面上,已是冰寒一片。

  魚小痴穿好鞋,又開始一層層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若是宮九不在,魚小痴披頭散髮,套一件外衣便能出門。

  但現在,面對宮九,魚小痴平空生出了偶像包袱。她慎重且精緻了起來。

  宮九便見她,先是一件件的穿衣,沒看他。

  再是一下下的梳頭,沒看他。

  梳完頭後,她又一樣樣地把釵環手鐲帶上,仍是沒看他。

  宮九怒極反笑。

  魚小痴對著銅鏡調整髮釵的位置,鏡中突然映出了兩道人影。魚小痴視線微移,落到多出的那人身上。透過鏡子,她與鏡外的宮九雙目相接。

  宮九不動,這個江湖上,無論男人女人,沒有人能真的毫不在乎他。陸小鳳不能,西門吹雪也不能。

  他的武功,他的智謀,他的勢力,他的毒辣。哪怕只了解其中的一點,都足以使任何一個和他對上的江湖人膽寒。

  在這樣一個江湖中,若有人徹底無視了他,這人若不是個傻子,那便只能是刻意裝出來的樣子。

  此時,宮九也不再覺得這女人不算聰明了。能踩著他的底線,讓他動怒,怎麼不算是手段不凡呢。

  魚小痴轉身,與宮九面對面。她定定地注視著宮九,似是有話要說。

  宮九嘴角噙笑,心中怨怒半分不減,卻偏偏有耐心聽魚小痴接下來的話。但在宮九心底,其實並不認為這將出口的話能挽回什麼。

  自作聰明的人,往往比蠢笨之人更顯得愚蠢。

  魚小痴輕輕張口。

  宮九越發興奮。

  「你讓讓,擋路了。」

  男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站她身後,恰好把路擋了個嚴實。宮九不動,魚小痴乾脆越過了他,向外走去。

  宮九,在這個房間中,在魚小痴面前,他徹底成了一個隱形人。

  宮九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你難道當真一點不好奇是誰要殺你!」

  魚小痴莫名道:「我好奇啊。」

  宮九一噎。

  他轉而又有了猜測,問:「那你是認為我會騙你?」

  魚小痴看他,驚訝道:「你想騙我?」

  宮九臉色更差,冷冷地否認。

  他們繼續對話。

  「你既然好奇,那為什麼不願意坐下來聽聽那人的消息?」

  「看不出來?我要出去。」

  「做什麼?」

  魚小痴側對著宮九而站。宮九入眼的,是她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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