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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的指節要比魚小痴自己的大上一圈。臉上一觸即離的溫熱觸感讓魚小痴的眼淚吧嗒一下流了下來。委屈的人,原本就受不了一丁點的暖意,否則只會更加委屈。
她原本不是個愛哭的人,平日裡哭得次數也屈指可數。但恐高的人一旦到了高處,便很容易情緒化。
因為覺得丟人,魚小痴極力想把眼淚憋回去。
她要哭不哭的樣子讓陸小鳳一陣無措。要是花滿樓在這裡,一定會說他是個混蛋。
「跳下來,我接著你。」灞霸趕到了下面,喊了魚小痴一聲。
魚小痴狠狠地踹了陸小鳳一腳,給他的袍子上留下了半隻腳印。
陸小鳳自知理虧,絲毫不敢躲,生生挨了這一腳。
魚小痴從房上一躍而下。
灞霸穩穩地接住了魚小痴,她是五個人中唯一在遊戲裡練了武功的。灞霸對所謂的劇情人物完全不敢興趣,吸引她的,只有這真實感爆棚的武俠體驗。
陸小鳳跟在後面跳下。他看著這兩人手拉手,關係親近的模樣,對這兩人的關係已經有了揣測。
看著這個女孩子,他便看到了另一個女孩子。一個沐浴在陽光下,一個掩埋在冰雪中。
看著看著,他的心中,頓時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陸小鳳實在是不必悲春傷秋。因為很快,魚小痴和灞霸兩人的矛頭便轉到了他的身上。
對灞霸充滿敵意的眼光,陸小鳳也正了神色。
其實現在實在不是個發問的好時機,但他不得不問。
陸小鳳看向魚小痴:「剛才的事都是我的過錯。」
他又看向灞霸道:「但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灞霸疑惑道:「什麼問題?」
陸小鳳:「九月二十,不知你在哪裡?」
灞霸翻了日程表,誠實答了,「我在順天府。」
陸小鳳微笑道:「你不僅在順天府,更在紅袖招。我說的對嗎?」
灞霸一怔:「你怎麼知道?」
陸小鳳瞧了魚小痴一眼,似乎有些不忍心,但他還是道:「在紅袖招里死了兩個人。一個是妓/女小雁,一個是我的朋友司空行。他們的死和你有關嗎?」
灞霸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
要魚小痴說,這就是槽多無口的表情。
誰能想到贏了場遊戲還能被找上門呢。
灞霸堅定地表示:「和我無關。」
她上局拿的是好人牌。人都是狼人和玩家票出來的,和她無關。
陸小鳳接著道:「有人說是你殺了他們。」
灞霸:「他瞎說。」
灞霸不能讓陸小鳳繼續查下去。否則一旦陸小鳳找她尋仇或者發現遊戲的端倪,她必然是會被銷號的。灞霸很珍惜她在這個區的帳號。一旦被銷號,她的武功就只能從另一個區從頭練起了。
陸小鳳的視線很有壓迫力:「那人和你無冤無仇,他為何要陷害你?」
一說到這個,灞霸可就支楞起來了:「我和那兩個人同樣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殺他們?」
這也正是陸小鳳奇怪的地方。這三人從前毫無交集,此前該人還在山西,為何要千里迢迢跑去順天府殺人。
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魚小痴開了口,「殺人的不可能是她。」
見陸小鳳看過來,她道:「那段時間我也在順天府。她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可能殺人。」
魚小痴當然是在胡編。但眼看在陸小鳳的視線下,灞霸就要頂不住了。她只能硬著頭皮頂上。
先糊弄過去是最主要的。灞霸剛才已經傳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魚小痴不知道那個人是如何認定灞霸殺了人的。但根據她模擬副本的經驗,想來無非是他們三人在一間房,最後灞霸走了出來,那兩人死了罷了。
既然是狼人殺人和系統票人,魚小痴賭的就是陸小鳳找不到殺人動機和殺人手法。
至於如果她後續被拆穿,她大可以承認錯誤。反正那時候,她早就懸賞好其他合適的玩家為灞霸作證了。
雖然有隔壁區被殺穿的前車之鑑,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種毫無利益關係的證人的證言才最可靠。
陸小鳳:「即便你們曾在一起,也不能證明他未曾殺人。」
魚小痴握緊灞霸的手:「我們一直在一起,我當然可以證明。」
「對。」灞霸反應過來,攬過魚小痴的肩膀,「那時我們一直在一起。」
看到魚小痴把頭靠在眼前男人的肩膀上,陸小鳳嘆一口氣,心中是說不出的煩悶。
他看得出來,這兩人有事情瞞著他。至於魚小痴是否在包庇此人,他也無法斷言。
見陸小鳳還是揪著不放,灞霸已經想先遁逃。
她拉過魚小痴的手,轉身道:「小魚兒,別理他,我們走。」
陸小鳳身形一震,腳步一閃便攔住了男人的去路。
他擋在男人面前,高聲問道:「你剛才叫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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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魚兒?」灞霸不明所以地答道。
灞霸答的太快。魚小痴根本來不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她。
在陸小鳳的視線看過來時,她只能故作平靜道:「一個稱呼罷了。」
見陸小鳳不語,她反問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