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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二十年不見,我們還是能一眼認出對方。我們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聊的很愉快,她不知道我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對不起我來,她多幸運啊。然後我把我和陸震遠的合照給她看了,二十年的和二十年後的,她都看到了。」
「她很聰明,一下就知道了陸震遠心裡最深處那個女人就是我。」
陸澹眼眸森然,臉色一點點的黑下來。
他猛然想起,那個下午,他從學校放學後回到病房探望媽媽,那日門口的花瓶擦著一束鮮花。媽媽眼睛紅通通的,臉色比往日更差,可當自己詢問起什麼人送的花。
媽媽只說,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再多的,什麼都不肯說了。
母親直到最後,都將這個秘密死死地捂住。
謝美紅:「我猜她肯定沒有告訴你,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她就是一個膽小鬼。我告訴你,陸澹,我不需要你給小甸捐骨髓!今天和你說這些就是要你感受和我一樣的痛苦。」
「你不是一直都事不關己嗎?當這把火燒到你身上的時候,我讓你也感同身受這種痛苦。」
謝美紅的手指戳著陸澹的肩膀,「如果小甸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只會比今天更瘋,陸澹你給我等著。我若痛苦十分,也必將讓你感受九分!」
林西喬火冒三丈,當即想衝出去扇她兩巴掌。
這老女人!還要不要點臉了。
陸澹周身的氣壓變得很低,他拽著謝美紅的手將她甩開。
「瘋子。」
「陸甸有你這樣的媽是他最大的悲哀和不幸吧,他病重你不陪在它的身邊反而沖我狗叫,這樣做能救你兒子的命嗎?」他吐字如冰珠。
謝美紅站不穩摔在了地上,聲嘶力竭:「是你們!都是因為你們!」
陸澹帶著戾氣俯身,輕聲說:「不對,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你。你做的孽,最終在你孩子的身上應驗了。如果讓他知道她的母親是這樣心思骯髒的女人,他會怎麼想呢?」
「他要恨要怨的對象應該是你!」
從陸震遠的角度看,像是陸澹把謝美紅推到了地上。
他雖然不知道他們私底下談了什麼,但見妻子被推到地上,陸震遠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大步地朝這邊走過來。
謝美紅倒在地上之後,趴在地上輕聲嗚咽,這樣的行為反而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果然,陸震遠過來之後不分青紅皂白地對著陸澹開口:「你動手了?你怎麼可以對長輩動手!」
他看著陸澹的眼神盛滿了失望與厭惡。
謝美紅茶里茶氣地拉住了陸震遠的手,「不關孩子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別怪他……」
陸震遠對於謝美紅數十年的心理虧欠讓他完完全全站在了她那邊,「你美紅姨到現在還在為你辯解,而你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她自己沒站穩摔到地上,也能賴到我身上,你老糊塗了吧?」陸澹反問。
「你!」
自己的威嚴接二連三被輕視和挑釁。
陸震遠氣結,舉起手就要打他。
杳杳捂住了嘴巴,「爺爺要打人了!」
陸澹不避不閃,抬手制住了父親揮過來的巴掌。
父子倆正面博弈,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誰也不肯輕易退讓。
「我不會對你動手,但你也別想再像我小時候一樣打我。我長大了,而你,父親你老的連眼睛看不見就算了,心也盲了。」
他的力氣壓過了陸震遠,逼迫他把手放下。
陸震遠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年紀上來了,力氣已不再像壯年時。
他直面身體的日漸衰落。
「我會改掉我現在的這個名字。我會跟我的母親姓,用以前外公給我起的名字,江逾白。從此以後,我和陸家再無任何聯繫。」陸澹果決地說。
林西喬心頭一跳,江逾白。
和杳杳一開始說的那個名字對上了,一切都在順著既定軌道在實現。
陸震遠氣的渾身都在抖,瞪大了眼睛,「你敢!你是我陸澹的兒子!誰准你擅自把名字改了。」
作為上位者的他無法容忍脫離自己掌控的事情發生,憤怒之後湧上心頭的是無力感。
陸澹:「可能你誤會了,我是通知你,不是詢問更不是和你商量。」
謝美紅聽到要他要改名,倒沒有太大反應,甚至還在慶幸,陸澹從陸家脫離出去,那就意味著陸震遠所擁有的一切,最後分到她們娘三的,對她只有利而沒有害處。
和利益掛鉤,她自然是不會反對的。
「老陸別生氣,慢慢和孩子溝通。」她從中和稀泥。
「請離開,這裡不歡迎你們。」陸澹再次下了逐客令。
他舉起手機上摁下一串數字,「再不走,我真的會報警。」
「好,很好,我就當養了一頭白眼狼!美紅我們走,看到他都覺得煩。」陸震遠重重地哼了一口氣。
陸澹乾脆利落地回懟,「記住您今天說的話,希望下次別再擅闖進我家。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報警,不跟你們多廢話。」
「我們走!」
陸震遠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無情到這個地步,直接拉過謝美紅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門砰的一聲重重地被甩上,感覺地面都在輕微晃動。
一切回歸寂靜,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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